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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一位步态矫健衣着朴素的老妇人由一众宫女扶着走了进来,对上等着她的帝后。
“行了,都回去坐着,该干嘛干嘛去!”
摆摆手,走进内堂时,恰好见到满头珠翠好不耀眼的贵妃,当即皱眉。
“羌国尚检,也没有妃嫔比皇后扎眼的规矩。”
贵妃突然被提到,忙摘下头上的金簪玉饰给随行宫女:“妾知罪。”
太后闲闲瞥了她一眼,倒也不再说什么,转而看向跪着的陈锦墨。
“公主怎么还哭了?听说你提刀去闯净身院,这可不是公主该做的事!”
这话只是长辈的训诫,比方才对着贵妃的要温柔些,陈锦墨闻声抬头,看清太后的面容时,不由一僵。
奶奶?
第3章 搅混水
这大约就是系统说的惊喜,因为太后与陈锦墨奶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完全看不出差别,甚至看着她的慈爱神情都是一模一样。
一瞬间,不需要去堆砌任何情绪,陈锦墨实打实地哭了出来。上去抱住太后,紧紧地抱着,不忍放手。
“奶奶我好想你……”
亲情牌是很有用的,太后这次过来就是听闻公主闹净身院的事。天家公主做出这般荒唐有失礼教的事,纵是孙女也不能姑息。
可陈锦墨一上来就抱着她哭,当真哭软了她的心肠。这一声声的奶奶听着也顺耳许多,也不想着去罚了,拍着陈锦墨的背安抚。
“这丫头哭什么,被谁欺负了,你父母都在这,我们自然会给你讨个公道。”
皇帝看不过去,道:“她是公主,谁敢欺负她。自己闯了祸丢了皇家颜面,倒先哭起来了。”
这一句话,换来了太后的一记眼刀:“皇帝管的是天下大事,后宫宅院的争斗你自然不明白。”
说罢,轻轻拍着陈锦墨的背,安抚道:“丫头乖,别怕,有什么委屈说出来。”
陈锦墨揉着眼睛,点了点头,抽泣道:“不是,不是宋宜之。不是他……”
她这一句话说完,皇帝陈泰先黑了脸:“怎么不是他,事实摆在那,你还要替他开脱?”
这两人怕是真有一腿。
本来沉默着装透明的贵妃,也开始跟着帮腔:“是啊,众目睽睽,不是思昂赶到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不理会他们的说法,陈锦墨只是看着太后,只有这一人是她的靠山。
果然太后冷冷瞥向贵妃:“什么叫众目睽睽,贵妃用错了词吧!”
见贵妃不敢吱声,才又看向陈泰:“皇帝不要着急,大家坐下来,慢慢听她说。”
陈锦墨松了口气,最怕的就是这皇帝因为厌恶宋家,不肯听她说。
其实这件事漏洞很多,太多的事说不清。至于朝野上下为何笃定宋宜之的罪名,不过就是宋家失势,为了能讨圣上欢心,都想踩上一脚。而与宋家一派,此时也都是人人自危,不敢发声。
错案有冤,漏洞百出又如何,也要有人敢为他翻案。
只是幸好,现在的陈锦墨有这个立场与地位。原主在书中,深信不疑宋宜之对自己图谋不轨,更是羞愧于衣衫不整与另一男子躺在床上被心上人看见。爱情迷昏了她,让她想不了事情真相,只有一味恨着宋宜之。
现在的陈锦墨不一样,她对书中剧情有了解,也对贺思昂生不出一丝爱意。即便这事追查下去,贺家肯定脱不了干系,甚至脏水能泼到贺思昂身上。那又如何?
去他的爱情!保住反派好感度要紧。
“此事尚有蹊跷,有人乘势利用女儿清白诬陷宋宜之,此等行为漠视皇威恶劣之极,请父亲为女儿讨个公道!”
一句话说得铿锵有力,带着一股悲愤。那模样不知道的真要以为陈锦墨是撞墙自刎,以保名节的贞洁烈女。
女儿家清白事大,更何况她是公主,陈泰气得发昏的脑子总算恢复了一丝清明。他是想除去宋家不假,可也不容有人利用皇室借刀杀人。
“如何蹊跷,你且说明白!”
“那日女儿与两位公子游灯会,路过如意楼,贺公子提议进楼用餐,我与宋公子都没有异议,之后一杯茶水下肚,女儿便不省人事,昏睡前女儿清楚看见宋公子也已晕倒。”
这是陈锦墨瞎编的,记忆里她喝了茶便真的晕过去不省人事了。但……仅凭她一张嘴,除了自己别人也不会知道真假。
贵妃急了,忙道:“公主这是怀疑思昂吗?他可是救了你的……”
未等她说完,太后便出声打断:“贵妃今日怎么这么多话,要不要和锦墨一处跪着,让你说个够?”
“妾不敢!”
有太后帮着,陈锦墨不由硬气了一些,也还好这太后原著里偏帮宋宜之。
“娘娘别着急,如今我也不是怀疑贺公子,只是将当时情况如实说出而已。”
陈锦墨柔柔看了这个贵妃一眼,只是眼底深处满是寒冰。这个容貌妖艳的美人,可算得上不是好人。原著里明着相帮,暗地里使了多少绊子坑淑妃和女主,她可都还记着。
“女儿昏睡过去后,曾模糊醒过一次,看到了宋公子就躺在身边,也是昏睡不醒。之后又被一人强行迷晕,再醒来便是回了宫里。”
这下贵妃更着急了,这公主的反应和他们设想的差别太大了,再说下去,怕是真得绕到贺家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