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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一大清早的就开张了。
    送来的人的伤势很惨烈,但只要好好清创上药缝针包扎,因而并不复杂。
    森鸥外对此步骤熟练到已经养成肌肉记忆,哪怕是分心也没关系,给伤员打了局麻,他看似无意提起,“最近,冲突很多呢。”
    托麻醉的福,伤员得以保持清醒,还可以对医生的感叹做出回答,“没有办法,为了首领和组织的地位,这是必须要做给别人看的。”
    “为了威慑别人,可以做到连自己的一部分都能轻易舍弃么?”
    没错,之所以医治简单,因为他只需要给眼前这人的断肢做好最后的处理就可以了,不需要另外的关怀。
    “森医生才来我们这里不久吧,”伤员爽朗地笑了,他的笑和消失的左腿放在一起,诡异的不和谐令人毛骨悚然,“我很早就跟着首领后面做事,首领是我认定的主人啊,你是肯定不能理解的——为了他的伟业,这一点牺牲也在所不辞。”
    “啊啊。”
    口罩下遮挡的是他冷漠的表情,森鸥外敷衍着。
    港口黑手党,是他的目标。
    明明现任首领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没想到最近还异常活跃,到处征战领土。
    这样让他觉得很麻烦。
    关于如何完成三刻构想,福泽那边已经创立里武装侦探社,森鸥外这边自然也有打算——
    那就是掰掉首领,自己上位,这是目前来看最快的能掌管横滨夜晚的方法。
    还听说夏目老师费了好大力气给福泽申请异能力开业许可证,唉,苦路西,明明都是自己的学生,老师就这么偏心,也不帮忙比如暗杀一下现任首领之类的。
    丝毫不觉得自己在对于爱绮和中也上也是偏心的一批的森鸥外,心里好酸。
    不过,说到爱绮……
    他的余光瞥到她乖巧的身影,和爱丽丝站在一起、穿着双子套的洋裙,外面套了一层医务专用、在背后开口的白色罩衫,头上还别了一个小小的护士帽。
    就很满意。
    不管她以前叫什么,来自于哪里,森鸥外已经确信从此以后这个会被人称为森茉莉的女孩已经染上他的颜色。
    他知道爱绮是没有以前的记忆就更加快乐,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
    哪怕福泽谕吉有夏目老师的帮助,他这边也有神赐的礼物,算是扯平。
    名为逆发结罗的异能力可开发的地方也有很多,附带中也的污浊了的忧伤之中的攻击力也很可观,不得不承认,虽然态度上略有差别,森鸥外对中原中也也同样抱有期待。
    得找个合适的时候对他们进行这方面的训练……如此一来,他们两个就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坐拥绝对力量的他,也会屹立于顶端——
    森鸥外舒坦了,快活地在心里哼小曲。
    不过,唯一的瑕疵还是有的,他的野心当然不止于此,那是未能完全的夙愿,一个可以无限轮回的不灭军队,强大的战力会吸引构成军队的人,如果要达到不灭,那么就还差——
    突然注意到爱绮的眼神,森鸥外愣了愣,打断思绪。
    那是什么?为什么一直看着伤员残缺的左腿——那团空气?
    眼里承载的,居然是对伤员的怜悯?
    她这是对伤员的现状感到悲伤么?
    不,好像还有一点其他更为复杂的东西,类似于赞同的感情。
    他的眼光很毒辣,更不要说是这几乎外泄的情感,森鸥外忽然无法理解爱绮为何这样,不过,或许是自己见过太多所以麻木。
    他对于伤员的发言,就像是在观览一个可笑的独幕戏,没有人会试图理解小丑的内心。
    而现在,有一种突然发现自己的所有之物也想参加这场独幕戏的荒谬感。
    你怎能……
    于是森鸥外出声叫醒她,“茉莉。”
    爱绮恍如梦境,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森鸥外提高音量,又一次道:“茉莉!”
    “是?”
    爱绮从发愣中回过神来,她的表情有点懵懵的,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状态里脱出。但无论如何,森鸥外都不会给她继续沉浸的机会了。
    “告诉外面他的同伴,把他抬走吧。”他命令着。
    “是,我知道了。”
    爱绮乖乖照做。
    实际上,她整个人也有点迷糊,那一刻的入神,让她充满了不理解。
    但爱绮也只能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完再来分析,目送着伤员被同伴用担架抬走到车上,车子启动地很快,几乎是一溜烟地跑了,她就这样和森鸥外望看消失在街头远方的车屁?股。
    “茉莉。”森鸥外果然有话要说,“你刚才怎么回事?”
    他能看出来,爱绮自然也明白。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陷入那种状态的,或许就是在森鸥外和伤员说话的时候,她突然就觉得伤员有一种吸引力,心里有一种冥冥之音,叫她生出想要帮助他的想法,甚至还觉得他说的屁话可真有道理!
    以上,笼统的来说,就是对一个憨批路人甲的好感度一瞬间飙升。
    哪怕是人已经送走,爱绮回想起来,居然还觉得那个时候的想法很合理。
    然后转念一想,又反应过来是不是自己有点毛病。
    爱绮说出了真正的感受,“我不知道……只是在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应该那样做,比如救助他,或认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