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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惊住了。
西戎北狄比邻大齐,向来本着和平共处的意愿,开战时先帝放话要活捉对方将领谈条件,让西戎北狄成为大齐的附属小国。
起初大家都觉得很是为难,戎狄天性蛮横,先帝在位时也和谈过,但没几年又跟失忆似的越境侵犯,起初谁也没料到这场战事能持续三年,这期间消耗的军费都是大开支,拼的都是国库力量,不管是戎狄还是大齐,都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结束这场战事了。
也不知对方是不是已经得知先帝驾崩的消息,最近开始疯狂试探小皇帝的能耐了。
萧景淮的观点是只有把他们打到服,才能震慑对方。
若说先帝在时萧景淮还有所顾虑,如今可说是脱缰的野马,完全凭自己的想法做事了。
一众将领出了营帐,徐阳纳闷不已:“我怎么觉得……王爷从京城回来后不太一样了?”
秦源疑惑:“怎么说?”
“这仗拖了三年都不急,回了一趟京城,王爷好像突然就急了。”徐阳摸摸下巴思考。
“他不想在西北了呗。”秦威闷声回答。
“为什么?”秦源和徐阳异口同声望向他。
秦威一时语塞,脑海里就浮现出秦嫣跟王爷抱在一起的画面,隐约有种感觉,睿王要回京,甚至可能有大动作,一想到自家妹妹他就无比头疼。
徐阳自以为懂了:“我知道了,王爷在京城有安排了。”
“闭嘴!”秦天南严肃地瞥了一眼这些年轻人,“王爷自有安排,你们胡乱议论些什么?”
三个小伙被训得服服帖帖闭了嘴,立正目送秦天南走远。
秦源戳了戳秦威的手肘:“二弟,你知道内情?”
秦威别扭了一下,秦嫣和睿王关系暧昧,但又没有明确,他就算是当兄长的,也不能胡猜,最后只能硬邦邦地回答:“……不知道。”
营帐内,萧景淮盯着沙盘沉默了许久,回身喊了护卫入内:“孤舟,去把徐阳叫来。”
“长河,你给黎知州送一封信。”
——
京城,皇宫灵芜宫。
秦嫣省亲回来后,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她不喜欢后宫那一众年纪比她大的太妃给她请安,反正先帝灵柩停放百日之后,这些后妃都要遣送出宫。
有儿子的可以随儿子去封地,或住王府;没有儿子的就到回龙庵去修行,从此青灯古佛后半生;位分低的,则要到皇陵去为先帝守陵。
一入宫门深似海,后妃们的命运自进宫那天起,就无法自己掌握了,秦嫣同情她们,中规中矩过了数十年,她索性就免了后妃们每天的请安礼。
这样一来,灵芜宫就彻底清净了,闲得秦嫣每天和春香一起指导秋林和冬雪习武,这两个丫头能有机会在太后身边伺候,还有太后亲自教授武功,学得很是认真,领悟能力也很好。
平时秦嫣擅用峨眉刺便于出门时隐藏,但在武将家庭耳濡目染,近几年又经常到练武场比试,对其他武器也略有涉猎,属于什么都会点,什么都不是很精。
今儿不知吹的什么风,高贵太妃过来串门,秦嫣身穿一套黑色劲装,正在教秋林和冬雪学武功。
“哟!贵太妃,可真是稀客啊!”
秦嫣回过头来,把剑一收,春香、秋林和冬雪也跟着收起了剑,上前给贵太JSG妃行礼,然后去收拾院子的摆设。
四月天气依旧寒凉,秦嫣几人练武浑然不觉冷,反而还出了一层薄汗,贵太妃笑了笑,上前行礼:“太后娘娘吉祥。”
“起来吧,进屋说话。”秦嫣披了一件披风,请贵太妃入殿。
她们刚坐下,夏葵就沏了香茶上来,秦嫣端起茶杯小抿一口,开门见山:“贵太妃,哀家这灵芜宫你可不常来,有事?”
贵太妃满面堆笑:“太后真爱说笑,臣妾来这,主要是想找个姐妹说说话!”
“贵太妃在宫中二十多年,竟然没有几个贴心的好姐妹?”秦嫣嘲讽道,“说吧,什么事?”
贵太妃正欲开口,秦嫣又补充一句:“先说好哦,哀家只是听你说说话,力所不及的事情哀家是帮不了的。”
“……这说的哪里话呢,臣妾就是心情郁闷,想找个人倾诉倾诉。”贵太妃努力粉饰太平。
秦嫣:“哦。”
贵太妃:……
“王爷有王府,臣妾原是想离宫后到王府去安度余生,没想到,王太后安排臣妾的去向时,竟是去那回龙庵修行。”贵太妃愁眉苦脸,娇柔地诉苦。
□□时信佛,所以皇帝驾崩后宫妃都到尼姑庵去当尼姑,先帝也是后期才信道,后人也没有改变主意将后妃送去当道姑。
不过,按贵太妃这么矫情的性子,估计无论当尼姑还是道姑都不愿意。
秦嫣无动于衷,把茶杯放在鼻子前方嗅了嗅茶香,气氛安静了片刻。
贵太妃造作地叹了一口气:“先帝后妃的去向原本就应由陛下和中宫决定,说句大不敬的,王太后早已不是先帝皇后,您才是主事者,这事应该由您作主才对,臣妾真是替您不公!”
秦嫣挑眉,贵太妃果真是挑拨离间一把好手,自己不服安排,又不想得罪陛下和王太后,来找她说事了。
不过王太后也忒能整事了,贵太妃有皇子,按道理确实应该随晋王出宫住王府,而不是去回龙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