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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局已定,新帝登基,她就是母后皇太后了,总算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退朝后,文武百官参加小殓,集体去给老皇帝祭奠哭丧,秦嫣看着刚才还吵得脸红耳赤的大臣们一个个哭得老泪纵横,心中不免佩服他们的演技。
丞相王泰、太尉鲁盛、御史大夫祝开诚跪在前排,鲁盛接过文书,当众宣读策文,百官恭请太子即位。
太子在群臣的注视下接过玉玺,百官跪拜高呼万岁,秦嫣和王皇贵妃坐在上首,接受众臣行礼。
昨晚老皇帝才驾崩,今日小殓,大殓要等到王公贵族和文武百官祭奠完才能举行,结束后才能将老皇帝放入梓宫,而这过程中还得准备许多陪葬品,走完一系列流程,老皇帝的棺木还得停放三个月才能正式入陵墓。
秦嫣光是听着这些繁文缛节就感到头疼,加之没有休息好,后面也没怎么听了。
午时过后,登基典礼算是完成了,百官逐渐散去,今后她便是母后皇太后了,秦嫣对这天降封号还有点不太习惯。
她派身旁的小太监追上容启民,小太监弯着身子走着小碎步到容启民跟前,低声道:“容大人,皇太后有请。”
容启民是秦夫人的大哥,秦嫣的舅父,和容父一样,是个不争不抢的读书人,全靠秦天南努力,才把他挪到了司业之位。
前几日容启民得知外甥女被送进宫中,还去秦家探望了妹妹,见到小外甥秦泽被打成重伤,妹妹哭成个泪人,容启民只恨自己无用,官至四品,却还是没法保护亲属。
得知皇帝驾崩,容启民心惊胆战,生怕秦嫣未有子嗣会殉葬,所幸苍天有眼,秦嫣不但不用殉葬,还成了母后皇太后。
金銮殿有个偏殿,供皇帝留下臣子商讨要事使用。
宫人备了茶,秦嫣坐在上首,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春香陪在她身边。
小太监引着容启民,俩人鞠着身进来,到了殿中,小太监退下。
容启民见到上首的外甥女,依然中规中矩地下跪行礼:“微臣容启民拜见太后娘娘。”
秦嫣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搀扶:“舅父,都是自己人,不用行这些虚礼。”
“娘娘,在宫中还是要按规矩来,免得被人抓住话柄。”容启民和蔼的劝道。
也不知是休息不好,还是见到亲人,秦嫣红了眼眶:“舅父,不知现如今,我家中什么情况?小泽伤得怎么样?”
容启民哽了一下,维持住表面的平静:“莫要担心,一切尚好,前几日我去了一趟将JSG军府,四郎年纪小,恢复得还算不错,您在宫中要照顾好自己……娘娘,君臣有别,哪怕是在自己人面前,要不可以自称‘我’了,于礼不合。”
容启民讲究,秦嫣也不跟长辈计较这些了。
得知家里情况,秦嫣总算定了定心,连日来她在宫中内心惶恐,好不容易在朝堂上见到亲人,忍不住挽留舅父多聊几句,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傍晚时分,秦嫣总算回到了灵芜宫,折腾了这一天半,她感觉快要虚脱。
春香上来询问:“娘娘,是否用膳?”
“要的要的。”秦嫣点头,懒洋洋地爬上木榻,歪歪扭扭地躺着。
很快饭菜就上来了,秦嫣吃饱喝足之后,才恢复了些力气,宫人把东西收拾下去,她让春香把夏葵和张嬷嬷喊进来。
夏葵和张嬷嬷昨日才来灵芜宫,对秦嫣也是十分陌生,这一天下来都是小心伺候着。
秦嫣让春香给她们简单介绍了一些她的生活习惯,夏葵和张嬷嬷认真记下,秦嫣见状,忍不住笑了。
她道:“本宫对自己人还是挺好的,只要你们以后一心一意就在灵芜宫做事,哀家不会亏待你们的。”
“谢娘娘。”夏葵和张嬷嬷恭顺地叩谢。
“起来吧。”秦嫣分别虚扶了一把她们,对张嬷嬷道,“哀家入宫时间不长,对宫中许多事情一知半解,嬷嬷从前是江皇贵妃旧人,以后哀家还得仰仗你多多指教。”
张嬷嬷鞠着身子:“娘娘言重,指教说不上,幸得娘娘抬爱,老奴才得以离开浣衣局,日后定当尽心尽力伺候娘娘。”
“好了,哀家乏了,你们也忙了一整天,都去休息吧,春香,给她们安排好住的地方,以后夏葵和张嬷嬷就是灵芜宫的人了。”秦嫣扬了扬手,春香行了个万福,领着夏葵和张嬷嬷退下了。
把婢女都遣散了,秦嫣终于能腾出时间来去找徐副将了,也不知他成功找到这边了没。
她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绕到后面的配房去。
灵芜宫与仙宁宫一墙之隔,因为仙宁宫发生过江皇贵妃自缢的事情,秦嫣的主殿也没有离隔壁很近,相邻的那堵墙在宫人居住的配房附近,也就是灵芜宫太监宫女们的“集体宿舍”,配房有两个单独分开的小院子,太监和宫女是分开的。
像春香这种贴身的管事宫女,则是在主殿的耳房,方便主子随时叫唤。
秦嫣很快就碰上在后院打扫的宫人,宫人见到她立刻行礼。
“你们先去那边忙吧,本宫想自己走走。”
主子吩咐,宫人恭敬地退下了,即便他们原本是王太后调遣过来的,见识到了秦嫣的对付陈嬷嬷的狠厉,又得知秦嫣成了母后皇太后,都不敢作妖了。
秦嫣在附近溜达了一会儿,宫墙虽高,但内宫的墙相对而言还是可以爬的,她一跃上树,顺着树枝跳到墙上,爬墙翻了过去,落在地面还有点微颤,总算扶墙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