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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声音依旧温柔。
    姜酒侧身让开的刹那,看到了寒光闪过,耳畔响起了空气被划破的啸音,刀锋中涌动的怵寒刀气。
    薄一白手持冷铁朝下一劈,门上的锁直接被削去。
    他利落的收刀回鞘,姜酒看他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异色。
    刚刚那一刀里,不但有刀意,还含了寸劲。
    这男人……会古武?!
    第197章 你也是恶魔
    屋内,一片狼藉。
    一个白人男子被捆绑着四肢倒在地上,嘴上被缠了一圈圈胶布。
    薄一白显然是认识对方的,上前快速替对方解开绳子,胶布一撕,对方大口喘着粗气。
    姜酒注意到,这人竟然只有一只手臂,另一只手臂上安装的是假肢,但此刻假肢已被损毁,破败的垂吊着……
    “白?”男人喘着粗气,说着一口蹩脚帝国语。
    “怎么回事?”薄一白沉声问道:“阿瑟呢?”
    “阿瑟被人抓走了。”男人脸色阴沉,快速道:“忽然闯进来一群人,手上都拿着猎枪,他们破坏了通信塔和马棚……”
    按照男人的说法,袭击他的是一群境外偷猎者。
    雪原森林中,车辆难行,这群人是来抢马的,抓走阿瑟是因为缺少一个向导。
    男人名叫安东尼,阿瑟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是男人的儿子。
    “偷猎者的话,会不会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几人。”
    “那几个家伙已经被抓了。”
    薄一白语气很笃定,“但不排除那几个与袭击者是一伙的。”
    安东尼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姜酒看出他行动有些僵硬。
    她正准备搀一把的时候,薄一白却握住了她的手。
    那只手冰冷似雪,姜酒敏锐察觉到了些什么,看向男人。
    薄一白面色冷寂,眸色幽深。
    此刻的他,给姜酒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像是……看到了澜归。
    而安东尼不知想起了什么,表情里带着几分恐惧:“白……”
    “看来你的确是老了,安东尼。”
    薄一白淡淡道,“区区一群偷猎者就能把你伤成这样,不过他们既然能制服你,为何不干脆杀了你?”
    安东尼表情瞬间变得惊恐起来,像是被揭穿了伪装,他惊声大叫:“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那个孩子就是个恶魔,他失控了!他又失控了——他迟早会害死我的——”
    薄一白的眼里满是讥诮,又带着一种不出所料的……嘲讽。
    安东尼神色狰狞起来,对着薄一白嘶吼了起来,说的却并不是帝国语。
    他身体一改僵硬,径直扑过来,目标却不是薄一白,而是旁边的姜酒。
    显然是想抓一个人质当挡箭牌!
    姜酒神色不改,手里的唐刀都未出鞘,对着他颈侧一个重击,长腿一抬对着其腹部狠狠一踹。
    安东尼整个被冲撞到了墙上,咚的一声又砸在地上,张嘴就吐出一口血来。
    下一刻,女人逼近。
    安东尼刚睁开眼,一只脚就直接踹了过来。
    剧痛袭来,他眼前一黑,直接昏死过去。
    姜酒脚踩在他背上,看向薄一白:“是什么给了他错觉,能抓我当人质?”
    男人眼底风雪褪去,笑着上前揉了揉她的头,轻声道:“幺儿最厉害。”
    姜酒把他的手拍开,严肃道:“到底什么情况?”
    薄一白看着昏死过去的安东尼,眸色沉沉,“情况有些复杂。”
    “那就长话短说。”
    薄一白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把安东尼重新捆绑了起来,这才拉着她离开了屋子。
    回到了车旁,薄一白拿出了卫星电话,不知给谁打了电话过去。
    “马场这边出了些问题,派人过来一趟。”
    “阿瑟那边我会处理。”
    姜酒安静的站在旁边,薄一白打完电话后,对她道:“我需要先去找阿瑟。”
    “我陪你。”姜酒盯着他。
    薄一白的神情有一瞬的复杂,像是某种秘密将要被揭开前的犹豫。
    只是须臾,他释然般的叹了口气。
    “你不会骑马怎么办?”
    姜酒盯着他:“你不是会吗?”
    两分钟后。
    烈马奔驰在雪原上,两人骑在一匹马上,姜酒窝在他怀里。
    迎面而来的寒风刺骨,她戴上了皮卡丘头套。
    “是不是该告诉我怎么回事了?”
    刚刚她是真的觉得……薄一白想杀了安东尼。
    薄一白眸色幽沉,在她耳畔响起: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父亲害怕自己儿子。”
    “阿瑟那孩子,有些特别。”
    姜酒听到他的声音,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沉。
    一个恐惧自己孩子的父亲?
    “那个安东尼也不是普通人吧?”姜酒垂下眸:“他出手像是沾过血的。”
    薄一白沉默了会儿:“……他过去是雇佣兵。”
    那就更奇怪了,一个刀口舔血的老雇佣兵,居然会害怕自己儿子?
    “所以你觉得他是故意让人带走自己儿子?”
    薄一白没有回答,片刻后却说了句奇怪的话:
    “我以为亲情血缘或许会战胜恐惧,世上总归是有不一样的父亲的,那孩子不想离开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