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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娜注意到,彼得在说到“我一个朋友”的时候,清澈的眼睛略微黯了一下。她曾经死在他面前,这位大男孩当时一定十分难受。
她挪开视线,有些不忍心再看他,此时她有一种想告诉彼得真相的冲动。
“我没改过名字。其实,彼得……”
“贝娜!别走!”
远处安吉拉的叫声打断了迦娜的话,金发女生,一脸恐惧地抱着自己头擦过迦娜,一边朝宿舍区的方向跑去,一边念念有词:“我不想死!”
“发生什么了?”彼得的英雄责任感和敏感度,让他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
“有些复杂……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找个时间和你谈谈看吗?”不只是这件事,还有她想告诉彼得的另一些事。她问完,又添了一句:“我现在能和你交个朋友吗?”
彼得和内德一走,迦娜笑盈盈地看向奥西里斯说道:“好了,现在是朋友了。”
她把他刚才直截了当扒下她马甲的话,揣测为她欺骗了他那么多次后他的回击。那她就如他所愿,再和彼得交一次朋友。
“你想把真相告诉他?”奥西里斯不再是那副不正经的模样,“你想让他再面临一次朋友死亡的痛苦?”
迦娜愣了愣,她倒是没想那么多,她起先只是觉得他曾经重视过她这个朋友,她什么也不说太残忍了。
“我刚才是有这个打算……起码我想让他知道他的朋友还活着,你要知道,相比去死去的人,活着的人才是更痛苦的。”
他当然知道。奥西里斯见过太多太多,在那些不可能再有回应的尸体前,失声痛哭的人。他一直作为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这些相同的一幕无数次发生,却极少去考虑他们的感受。对他而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规律。
但此时,他侧目发现,她柔声说这话时,眼帘低垂着,他清楚读出了一种从这副皮囊下的灵魂里流出的压抑又低落的情绪。
他总觉得应该安慰两句,但又觉得这不像他会去考虑的事。
迦娜叹了口气,她现在想到不只是彼得,还有那位哥谭的老板、斯塔克工业的天才、英国的某位政客以及保护着人类的博士,她也不是把自己看的多么重要,但换位思考,如果自己身边的某位朋友死去了,多少还是会难过的吧。如此说来,那位知道自己秘密的老师,反而是最幸运的。
忽然,迦娜感到肩头一重,她抬头,发现奥西里斯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象征性地按了按。
这是……安慰她吗?
随后他很快收回了手,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前进。
“奥西里斯……”迦娜轻轻喊出他的名字。
然后听到这位神灵忽然说道:“我找你时你怎么不那么积极告诉我你还活着?”
“……”唔。
***
那串吊坠回来了。
迦娜这日醒来时,发现自己的枕边静静地躺着那枚嵌着橙色宝石的吊坠。
她将它塞进抽屉里后出了宿舍,又发现它出现在了自己的背包内。还是同样的套路。
而奥西里斯那天晚上离开就没有再回来,作为这个以秒读数死人的世界,迦娜觉得他如果不繁忙反而有问题。不过她也没办法第一时间询问他有关这个宝石吊坠相关的问题了。
艾玛则惊吓过度,这几日全靠她替她带外卖为生。
这两日一直单独活动的迦娜,面临了被堵在校园内快餐店门口的惨状。
包括安吉拉在内的五个人,她的男朋友,欺负过迦娜的丹尼斯,以及当日坐在迦娜后座两位也跟着安吉拉逃出生天的辣妹女孩们,脸色复杂地围着她,不由质疑地说要和她谈一谈。
如果有必要,迦娜完全可以在几秒内将这几个人同时干趴下。但鉴于过于公共场合化,她抚了抚眼镜,露出有些担忧的表情,支支吾吾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迦娜真的对他们没有好感,爱莲娜固然有自身的性格缺陷,但类似安吉拉和辣妹女孩们这种不作为,也是酿成爱莲娜死亡的一个原因。
他们也发现爱莲娜和两天前见到的不一样了,共同猜测可能是上次陪着她给她壮胆的男同学不在她身边,她又恢复了原先的自卑。
“贝娜死了!”安吉拉的男友艾伦单刀直入。
“为什么你上次成功救了艾玛,我们却救不了贝娜?”
“安吉拉说贝娜是被桥梁断裂的钢筋撕裂了身体,我们在寝室把所有的尖锐物体都替她换掉了,她结果还是死了。”
“爱莲娜!你是不是瞒了我们什么事情?你为什么在那场事故中没有死?”丹尼斯说这话时砸了一下桌面。
两张拼在一起的方形餐桌周围,迦娜坐在了边上的位置,听着这群同学的一声声质问。
为了让他们看出自己在害怕,早已戏精过无数次的她,捏住了衣角,死死低着头,等其他人的声音渐渐低下来,她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问道:“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有隐瞒……为什么你们说我那次没有死?我跟你们一样,本来都应该在车上的……是安吉拉的叫声让我太害怕了,我才跟你们下车的。”
丹尼斯一激动,那身健硕的肌肉也十分明显,“别骗人了,马上就轮到我了!把你知道的……”
“等等丹尼斯,这样逼她没有意义。”一直沉浸在朋友死亡中的安吉拉,第一次开口,制止了迪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