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被降谷先生看不起！」
    他缩回手，决定血战到底。
    黑泽秀明捧起水杯又灌了一口，说：“好烫。”
    没错，是烫的，不是辣的！
    他一口饭一口水，辣得只会吸气，风见裕也后来和降谷零谈论了什么内容都无暇去听。
    嘶着气把水杯里最后一口冰水喝光了。
    “……饭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黑泽先生真是怕烫。”风见裕也吃完最后一口米饭，起身去添饭。
    “嗯……嘶……嗯。”黑泽秀明一把掀开边缘已经被汗水浸湿的鸭舌帽，看着盘子里剩下半份咖喱拌饭眼泪差点掉下来。
    太辣了吧。
    “太辣了吗？”降谷零笑问。
    黑泽秀明往降谷零的餐盘里看了一眼。
    空了。
    他抬头瞪了zero一眼，没好气地说：“不辣！嗝~”
    糟了，水喝得太多，吃不下了。
    “你不去添饭吗？”黑泽秀明疑惑地看向他，“在家你都要吃两碗以上。”
    降谷零呼吸一滞，黑泽秀明的眼睫上湿乎乎地，好像挂着眼泪，唇线处红得不像话，衬衫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脖子上的汗顺着肌理滚到胸口再落进衣服里。
    接下来大概会滑到肚脐……
    他猛地眨了一下眼，在心里极其刻意地想：「真的被辣哭了。」
    “你是故意的？”黑泽秀明抬高声音。
    “没有。”降谷零否认。
    “我听到了，你是故意的。”黑泽秀明用勺子戳了一下剩下的西蓝花。
    要浪费这么多……水喝得太多，他一点都吃不下了……
    “我不去添饭了。”降谷零伸手拿过他手下的餐盘，“帮你吃。”
    “可……”
    “不能浪费粮食。”降谷零义正言辞。
    “不是……”
    “还是说你想要自己吃完？”
    “不，没什么，请用。”黑泽秀明频频看向降谷零手边没有动过的冰水。
    好辣啊……还想喝水，如果能吃芝士雪糕就更好了！
    第164章 噩梦的颜色（4）
    舌尖毫无知觉。
    黑泽秀明将舌根抵住牙齿两侧，轻轻吸了一口气。餐厅中的冷气混杂着咖喱的气味经过没有知觉的舌床，带来一阵凉意。面前的空空如也的水杯里忽然多了点水。
    他抬眼看向降谷零，对方正将自己少了一半的杯子放回杯垫上，说吃咖喱时喝水是对咖喱的不尊重，就真的一口水都没有喝。
    “你只用喝半杯吗？”黑泽秀明蹙了下眉，声音有些哑，他顶多只能接受黑胡椒那样的辣度，辣咖喱对实在有点勉强。
    他清咳一声，捧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冰水含住。
    “我只需要漱口就行。”降谷零顿了一下，“抱歉。”
    黑泽秀明意外地看向zero。降谷零的肩膀微微前倾，紧抿双唇，看上去有些严肃，说完‘抱歉’之后，他拿起手边的餐巾纸擦掉唇边残留的咖喱，然后借着这个动作轻轻揉搓了一下唇瓣。
    ——矛盾，自责。
    降谷零缓慢地眨了下眼，将擦过的纸巾叠好压在勺子底下，舌尖抵住下颚，准备说话。
    “咖喱很好吃，只不过稍微有点……烫。”黑泽秀明的视线飘移一瞬，“但如果因为这点错过这份美味就太可惜了。”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谢谢你跟我分享这家店，下次我会来试一试不辣的咖喱。”
    当然，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看着我。”黑泽秀明道。
    降谷零：“嗯？”
    添完饭回来准备继续大快朵颐的风见裕也停滞一瞬，看向黑泽秀明。
    嗯，不是在叫他。
    “zero，看着我。”黑泽秀明对愣住的降谷零道，“你陪我做个实验我就原谅你。”
    “好啊，什么实验？”
    “下午还有会议要开吗？”黑泽秀明突然问。
    “没有了，怎么了？”降谷零偏了一下头，不知道下午的安排和接下来的实验有什么关系，难道说实验需要用到的时间很长？
    “任务已经完成了，没有其他事，社团那边晚上十点才上班。”
    黑泽秀明了然，因为此处是公共场所，所以zero把‘组织’这种带有明显指向性地词换成了社团。
    “看着我的眼睛。”
    降谷零条件反射去看黑泽秀明的双眼，两人视线对上的一瞬，黑泽秀明道：“请你给我做一天的芝士蛋糕。”
    “……好。”降谷零短暂挣扎了一瞬，然后应下了这个要求。
    哇！居然成功了！
    黑泽秀明开心地轻轻拍了一下桌子。
    他刚才绝对没有使用任何催眠技巧和心理暗示技巧，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
    能力变强了！
    “做一天哦。”黑泽秀明单手支起下巴，饶有兴致地看向降谷零溃散一瞬之后重新焕发神采的眼睛。
    “嗯，做一天。”降谷零看向手表，12：09，“家里的原料不够，我们得去超市购买。”
    “行啊。”黑泽秀明眯起眼，觉得被这句话控制的降谷零有趣极了。
    平常这个人说话时一定会带上问句，这是警察和卧底的习惯。
    大多数专业人士都喜欢用反问或者肯定接疑问的说话方式来打探消息，降谷零也是其中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