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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心里沉声道:“京城里不是没有那种有特殊爱好,又不敢对妻妾发泄的官员,到时候我想办法把他们揪出来,给按个罪名吧。”
    这种手段其实如非必要她并不想用,因为废除青楼不是小事,有需求就有市场,一个人得是犯了多大的罪,才能让当权者直接废除从古至今都有的生意产业?没那么容易的,出手必定伤及无辜。
    可是……她头疼地想,难道被拐走的女孩就不无辜了吗?自古以来,变法必定流血,太过优柔寡断不是好事。
    吴茗良久才应了一声,知道她心情复杂,就换了个话题道:“听说你打算和大公主一起查案?”
    阮卿回过神来,道:“对,我毕竟身份特殊,想要进入官员圈子就得从低开始。”
    吴茗道:“那你尽力就是,我倒是知道一件事,也许对你有用,那个容抉,穆婉玲的未婚夫,他想退婚不是因为南安王府获罪,事实上南安王府还没获罪的时候,他就想退婚了。”
    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自己废话太多,吴茗无奈地笑笑,道:“总觉得你还是小孩,什么都想给你说的详细点——你听好了,那个失踪的花魁灵鸢,是容抉的心上人,失踪时怀了身孕,她那丫头到处买药的行径不过是掩人耳目,你看里面的一些药材,单挑出来其实是一副保胎药,那花魁,应该是有孕了,不出意外的话,很可能在穆婉玲那里,而且容抉很可能知道。”
    阮卿整个人都惊了。
    好大一个瓜!
    穆婉玲那丫头她知道,被南安王妃宠的格外娇纵,但并不是太坏的人,甚至带了几分天真,相对于她的母亲,绝对称得上善良,她现在和探春差不多大的嫡亲妹子,八成就是那个差点被送去和亲的姑娘。
    因为这个,阮卿对她还算关注,因此也就愈发觉得疑惑——穆婉玲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她要是能有这种心机,就不会和穆宛云这么亲近。
    吴茗道:“容家的意思是,不退婚。一是栗子姐并没有追究穆浈的子女,他们急着退婚,显得太过小人,说不定还会被上位者怀疑若非做了亏心事不然怎么会这么迫切,二是子女教养问题,同龄女孩里,受过高等教育又身份合适不会被误会结党营私的女儿里,只有元春安春,但两个顶级武将家不能联姻。”
    不管怎么说,穆婉玲是受过皇家郡主训练的,教养眼界绝对是顶尖,又没有娘家支持,就算容抉发疯非要纳那个花魁为妾,她也只能忍气吞声咽下去。
    阮卿目瞪口呆,良久才道:“我看栗子姐还算重用容家,还以为他们都是家风清正的好人……”
    吴茗笑道:“可别了,君王用人,哪能只看喜好和人品,君子要用,小人也要用,关键不在于是什么人,而是你怎么用,何况谁还不护短呢?自家孩子,都是舍不得的。”
    阮卿想想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婚姻啊,真是可怕的坟墓。
    “那边关战事如何了?”阮卿蹙眉问:“严重吗?你应付得来吗?”
    吴茗就道:“放心吧,虽然有点猝不及防,但我们不是没有心理准备,比起两个弹丸小国,最棘手的,其实是前朝乱/党和安亲王这个内贼。”
    阮卿眉头皱的死紧,烦躁道:“真是什么都和盛明河有关。”
    吴茗道:“烦是烦了点,但也值,我们现在有一万种方法让安亲王死的自然不被疑心,但然后呢?然后他的人都潜伏起来,藏在暗处,我们不能确定,等百年后我们都走了,再让那些毒瘤来祸害江山?”
    阮卿突然灵光一闪,说:“我可以控制盛明河。”
    这时郦芷突然插嘴道:“别,现在事情还在我们的掌控中,不急,我观察了这么多年,感觉大公主和太子的女儿都有为君的潜质,我想用盛明河给孩子们当做磨刀石。太子的一双儿女都聪慧,堪当大任,但我自己有点私心,想着要么就盛清竹,要么就昭阳郡主,男人当了几千年皇帝,也该当够了,这些事还得慢慢谋划,盛明河是最好的工具,不然等以后女帝去世,女子的地位绝对会遭到更加严重残忍的反扑,想想唐朝后,想想宋朝后,我们来这里一趟,不是让事情越来越糟的。”
    她傲然道:“我要让整个朝堂上大半臣子都为女子,要让社会中女户常见,到时就算男子重新为帝,又能如何?皇帝能杀几十万兵权的女将军么?能杀桃李满天下的女先生么?还是能杀贯通朝堂内外的女丞相?”
    阮卿顿了顿,叹息一声,“也是。”
    生产力不够的时候论人人平等就是扯淡,但学会利用身边一切条件也是一个任务者的基本素养,没法这么快就现代社会人人平等,哪就大家一起封建起来嘛,用强权压过强权,最合适不过。
    初步达成共识,阮卿心里安定了不少,琢磨着怎么将自己从吴茗那得来的消息传递给盛清竹,就从元春那得来了一个让人不知道说什么的消息。
    张氏留在宁国府和尤氏一起管理下人,元春和安春则接管荣国府,虽说新年时出了这么多事多少有点晦气,但横竖家主都出去打仗了,也就无所谓晦不晦气了,荣国府的新年还是照旧进行。
    丈夫刚刚出征,孙子孙女又是病又是伤,贾母没心情玩闹,只按照惯例发了赏钱,阮卿陪着元春好歹是走完了新年流程,虽说她们都准许下人们自己庆祝,但毕竟主子都没心情,谁敢毫不顾忌,以至于这个年过的颇有些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