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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手抽了一本万年历,这也是唯一的一本书,刚好放在手边,翻了一页要教人认字。
蔺洵自觉把智商调低,跟着纪孟涯一字一字的认,教了十几个字后,纪孟涯阖上书页,再次随手翻开一样,让蔺洵找出同样的字。
蔺洵:......
尽管心头无奈,他还是顺着意思找出字,读书是一辈子的事,总不能装文盲。
纪孟涯看孩子还真的全部找了出来,不由得咦了一声,赞了句不错。他并不知道幼儿识字的程度,反而开始思考启蒙的事。
月月说的对,孩子不趁早教,以后想学都来不及,况且本来十二岁开始启蒙已经晚了许多,如果加上打磨筋骨,一个月的时间也浪费不得。
张氏看成功说通了纪孟涯,不由得露出笑意,彦氏再怎么想拦她,终究还是拦不住的。
纪孟涯打着要早点接孩子的旗号,终于说服了老太君,又在府上收拾出一处靠着校场的小院子,收拾齐整就接人入府。
彦氏夫人是一直瞒着自己儿女的,眼看要瞒不住的,不想事到临头儿女闹起来难堪,所以提前给儿女透了底,也不求他们能表现的如何亲热,别当面给人难堪就好。
纪文雯听到这个消息,是差点掀翻桌子,她喘着粗气,死死瞪着眼,“爹真是好的很,好得很!”后院满屋子的姨娘暂且不提,现在还要把外头的女人弄到家里来,完全没有把娘,把她们姐弟放在眼里。
纪重勤反而成了最冷静的一个,安慰娘亲和姐姐:“顶天就是个姨娘而已,娘还在乎这些吗?”要是在乎,二十年前就开始在乎了,还用的上现在?
彦氏道:“就是这个理儿,我不论如何,总归是他们名正言顺娶进来的夫人,三媒六聘正门进来,只要我自己端的住,没人能够为难我。就算进了府又如何?拿着姨娘的份例,日日还要给我请安行礼,她还能翻天吗?”
整个后宅都是彦氏的人手,就算那个张氏能够进府,又如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彦氏给自己下了定语,“我也不是这么苛刻的人,他们以后的前程如何,全看自己。”
“对,只要我们好好的,谁还能怎么样?谁都翻不到娘头上去。”纪重勤牵住姐姐的手,“我们够争气就行了。”
彦氏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儿女,轻轻环住他们,就算如何对婚事不满意,她还是很庆幸,有这么一双孩子。
彦氏松口,老太君更不会阻拦,选了一个好时辰,张氏就带着蔺洵一起进府,先去正堂拜见老太君。
正堂布置的富丽堂皇,穿着一身深紫色的袍子的老妇人端坐中央,左手旁是熟悉的纪孟涯,而右手是一个打扮规整的妇人,脸上带着标准的笑容,多一丝都没有,蔺洵猜这就是正室夫人。
而张氏低眉顺目,敛手站在后头。
老太君看了几眼,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但那是儿子的妾室,她不喜欢又如何?老太君淡淡叮嘱了几句好生伺候,安分守己的套话,接过张氏递的茶略抿了一口,又送上见面礼。
彦氏也是如此,惜字如金,用嗯啊好代替了回应。
看一切顺利,纪孟涯也算是松口气,进府就好。
张氏敬完茶退下,就轮到蔺洵登场表演,他不忙不乱的端起一杯热茶,送到老太君面前,老太君接过茶,用茶盏撇开浮沫,对着孩子她表情和缓许多,正要抬头说些什么,先定定的看着蔺洵的脸。
好像!跟勤哥儿特别像,加上穿衣打扮,恍惚是同一个人,她忍不住抬眼去看勤哥儿,勤哥儿正好端端的站在下手,彦氏的身侧,此刻感觉到祖母的眼神,露出笑脸来。
也难怪老大心软,长的跟自家孩子如此相似,哪怕没有关系,她都不忍心把孩子放到别处去。
“好了,回去给你母亲敬茶。”老太君心一软,语气也变了,看着他转身去端茶,就忍不住问纪孟涯:“这孩子是什么时候的生辰?”看着瘦瘦小小,怪可怜的。
这个问题纪孟涯也答不上,只能扭头去看张氏,张氏道:“冬月初九里的生日,今年十二。”
十二是虚岁,实际才十一岁,难怪看着这么瘦,比勤哥儿还小了一岁。
彦氏看到老太君态度和缓,忍不住也去瞧孩子,赫然发觉真的跟勤哥儿像了八成,让她端不起严肃的面孔,只能略点点头,喝过茶了事。
敬茶完毕,纪孟涯做个总结,“好了好了,喝过进门茶,以后都是一家人。勤哥儿文姐儿,以后多跟你弟弟相处。洵哥儿也要常常跟你姐姐哥哥亲近。”
不知不觉,纪文雯的神情也和缓许多,跟着点头。
一场会面结束后,就有丫鬟带着张氏跟蔺洵一起去分给他们的宅院。
老太君精神头短,时常要休息,但她今日撑着精神头跟纪孟涯说话,“人也接回来了,你媳妇也
没说什么,以后可不许干这种糊涂事。”
纪孟涯碘着脸,“也是那时候年轻,所以才糊涂不懂事。”换成现在,他的确不会干。
老太君点到为止,并不深究,纪孟涯趁机说:“母亲,我想着洵哥儿年纪不小,从前没读书习武过,现在得抓紧练起来...”勤哥儿已经被他练怕了,躲都来不及,现在这个,可要好生抓紧。
“嗯,等过上一月再练...”老太君刚说完这句,纪孟涯就急了,“母亲!”难道真是隔辈亲,母亲还是舍不得孙子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