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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不像坏人。”
    “他们明明可以直接的,还是耐心等待,应该不是骗我们吧?”
    良久后有人说,“咱家木头门不耐用,踹一脚就倒了,还是出去吧,免得修门花钱。”
    这个理由一下子打动了所有人,他们小心的拉开门栓,同时一直注视着门外的人,生怕他们一个不对就冲进来。
    蔺洵耐心极好守着,并且让家丁稍稍站远些守在马车边,让老三拿着账册和碎银,直到屋子主人喊了一声让他们进来,这才踏进这间屋子。
    这应该是一个简单的九口之家,做主的是那个满脸皱纹,牙都快掉光的老太爷。
    “老哥高寿啊?”
    老太爷咧咧嘴,“今年,六十三咧!”
    蔺洵默,那就不是老哥是老弟。他再次点头,“这是银子,数一数,确定没问题就在这上面画个押。”
    老三把账本送上,这是他重新找的一本空白账子,注明某年某月某日退给朱老三利息多少银两。
    还真有这种退利息的好事啊?
    钱拿到手上,他们不得不信,朱老三勉强认识几个字,觑他爹的面色,要不要画押?
    看他们还有疑虑,蔺洵解释到:“亲戚朋友拆解银子,收点利息没什么,毕竟钱不在别人手里也影响别人赚钱,是不是这个理?”
    “但要是利息过高,那就是在压榨就是祸害,我家这个兔崽子眼馋那些利钱,就把家里的银子拿出去放贷,还收八分利,被我知道这才押着他过来退钱。你们放心拿着银子,他没那个胆子去讨要的。”
    朱老三愣愣的捏着银子,原来是这样吗?他麻利地画了押。
    “打扰了。”一行人退出朱家的院子,朱老三愣愣看着手头的银两,不可置信咬了一口,真的,真是银子!
    “这位老爷真是大善人!到手的银钱还能退出来,菩萨转世啊!”
    “就是就是。”
    朱老三家的反应暂且不提,蔺洵带着老三去下一户人家,马车上,蔺洵刚要对老三说继续去退还,就看到一连串的泪珠从老三面上滚下来,他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哭了,直到衣襟沾湿才霍的察觉,抬头后用袖子胡乱擦了擦,泪没擦干倒是先把脸刮出一道道红痕。
    “擦擦,多难看。”蔺洵不忍直视,要是个青年这么哭就算了,老菜棒子哭起来那叫一个辣眼,泪珠子一卡一顿都不能顺畅流到下巴,虽然他也是老菜棒子,但是他不哭啊。
    老三握着亲爹递的手帕,哭的更凶了,就像开了水龙头一直往外冒,一边冒一边说:“我难受爹,我对不起你...”
    他想起刚才爹低声下气(?)跟别人说话,就为了给他收拾烂摊子,酸楚就一股股往外冒,整个人被不停揉搓,说不出的难受,想想他活了几十年连孙子都有了,竟然还要劳动年迈的亲爹出面,他就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好啦,知道错也就还有救,既然觉得后悔,就记得此刻后悔的心情,再犯错前想一想。我是你爹嘛...”
    老三更是悔恨难当,蔺洵特看得出此刻他的懊恼是真的,这人虽然喜欢钱财恋栈权位,至少还能做到怜贫惜弱,只要日后身边有人提醒拉起底线,应该不会再做出什么错事。
    蔺洵脑子里立刻冒出一个新的主意,他想了想觉得应该可行,就记在小本本上。
    老三哭了一刻钟,口干舌燥这才停下,不好意思的背过身去收拾自己,还有下一户人家要去。
    车轮滚滚转动,一转眼又到了另外的人家,这条巷子内有三四户人家都借了银。
    这次老三坚决不肯老爹下车,自己带着账本和银匣子雄赳赳气昂昂地下车,等到敲门时就像被戳破的气球瘪下来,干巴巴的说:“有人在家吗?这里是齐家吗?”
    蔺洵隔着马车一路观察他,起初时他很紧张,经过第一户人家后改善少许,后来就越来越顺畅,面对对方质疑也能耐心等着,直到完成画押。
    已经到了这条巷子最后一户人家,老三给自己打气,马上就好,他张张嘴正要敲门,屋内就有一个青年警惕地走出来,“你找谁?”
    老三这些年也见过不少的青年才俊,却没见过长的像青年这么好看的人,芝兰玉树映室生辉,落在这等破落的宅子很不衬他,老三从前没发现自己还有看颜值下菜的毛病,对着青年不自觉和蔼起来,“这里是邹家吗?”
    青年回答是后,老三就一挥手让人上前,青年惊的倒退,“你们要干什么?私闯民宅吗?”
    老三惦着手里的银子答:“我们是来退银子的,这位是钱庄的管事,邹大山人也在吧?”
    青年点点头,“在屋头。”
    “好,我们确定一下是不是邹大山,你是他的亲属?”
    青年避而不答,只引着他们往屋内走,皱大山躺在床上,似乎正在呼呼大睡,钱庄管事确定无误后推都退不醒邹大山,只好退而求其次让青年签字。
    青年已经听完前因后果,紧紧捏着手里的几两银子,低声道谢。
    “没事,应该的。”老三再看了一眼青年,这才退出来,这气度不凡的青年一直把人送到巷子口。
    蔺洵掀开车帘正好看到他,长成这般模样的男子在话本里不是男主就是大反派,他接过账本很快确定,这是原故事的男主邹世显,少年落魄,青年得意,晚年圆满,除了有个赌狗父亲给他青年时代造成困难,后来过的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