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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这么能样呢?!”画师可是只管画画,皇上再喜欢还能天天画?可侍读可是每日跟在皇帝身边,随时可以出主意啊!这种随身伺候的好事以前可都是翰林院的,他们被夺走这块肥肉,能甘心?
可不甘心也没办法,人已经收拾收拾走马上任了。
蔺洵已经很久没起这么早了,他的作息早就调整成了早七点起床,可如果要陪着侍读,每日的四点就要起身,提前体验社畜生涯。
唯庆幸就是他的上班表跟别人不样,每隔三日就有休沐,不然真是分分钟想罢工。
上工时他也不多话,皇上上朝他就在御书房的外间等候,等到下午时就负责研磨,偶尔负责誊抄旨意,总之,只做事不说话。
同样轮值的几位翰林院侍读把不服气的表情都快固定在脸上,对着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的,蔺洵只当没看过,还当自个是小学生玩霸凌吗?职场上本来也没有真心朋友。
那几个不搭理他的侍读侍讲冷待几天后,发现自己的活儿全被抢了,只因为他们刻意避开,所以遇到传召时只剩蔺洵人在,这下才是气炸了肺。
皇帝自从把人调过来侍奉笔墨,才发现人是真的好用,遇到为难的问题不需要多考虑,对方就已经列出上中下三个计策,分别把效果,所需的钱粮人手统统计算好列出来,用的办法出自哪个书籍都写好。只等皇帝自己来选,做事效率都提高不少。
朕怎么没有早点遇到他呢?这等人才真是埋没了!但转念想嘿嘿人才二十来岁还能为朝廷工作多少年啊!想想都是美滋滋。
蔺洵硬是把个侍读干成了机要秘书,毕竟都是干熟的活儿。其实朝廷每年会遇到的事情大同小异,商业赋税各种天灾类就占了十之八九。而处理这种问题他就是闭着眼睛都能写出十七八个计划来。为了不过于老练,他才只列出三个计划并且附上出处,这样显得他只是博览群书。
就算如此,还是超过那些为了个问题吵个十七八天的官员许多,他们老成持重思考最佳解决法案,殊不知实用的办法就是最好的。
这天,御书房里的又为了什么事情争吵起来,几个大学士差点打架,他们几个气喘吁吁围着御书房跑路的功夫,蔺洵避让开来退到外面看风景。
自从来之后,蔺洵就发现大学士们的逗比属性,他们为了意见不合,能从政事路扯到引经据典圣人之言,如果还辩不倒对方就要动手了。为了惨案不发生在自己面前,他选择退出书房。
他站在外头欣赏种植的花木,嗯,金桂开了挺香的。这时就听到背后传来声情真意切的呼唤,
“洵儿!”
蔺洵只觉得鸡皮疙瘩在跳舞,他转过头看,呵,这不是他快年没见的爹吗?自从分家后,此人就像消失了,从来没出现过。
林图南看他回头,脸上的慈爱都快溢出来:“当值累不累?可还吃的消吗?如果有什么累的地方告诉爹,爹总归还有几分薄面的。”
可这话在他当值都快半月了说,是不是晚了点?考虑到这里是御前,蔺洵把这句质问咽了回去,只淡淡的嗯了声。
“唉,你长大了!”林图南又是欣慰又是感叹,“都已经是个大人。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初你还那么小小的尺来长,现在比爹还高。”他还要继续回忆往昔,只听到大儿子淡淡道:“林大人,这是御前并不是什么拉家常的酒店,你有事可以直说,等下我还要入内侍奉。”
说这些废话干嘛?
林图南也不愧在朝廷混了这么多年,他丝毫没有变脸色,“孩子,你现在还小,等以后成家立业也就懂我的心了。”蔺洵抬脚要走,他才赶忙拉住,“孩子,听爹句金句良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出头并不是什么好事。”
话听着像好话,蔺洵不置可否:“所以呢?”
“所以啊,你得事先跟某个大人通通气,最好还是根基深厚的那种,两人起上折子,提出解决意见,事情不就好办多了吗?”林图南高深莫测的说。
蔺洵都快要听笑了,“林大人是不是还想说,那个大人最好是你吧?”
“这样也好,我们两总是父子,别人也不会生疑。”林图南做出思考的模样,还真的点头答应。
这次蔺洵是真笑了,他笑的不行,终于忍住:“林大人可以少点套路多点真诚,真当我是傻子?”
空手套主意,他可真想的出来。
林图南被揭穿,竟然丝毫没觉得尴尬:“这都是爹的经验之谈,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呢?罢了罢了,等你踩了坑吃了亏才晓得轻重,到时候再来找我罢。”说完林图南就此离去。
蔺洵深感佩服,果然他的脸皮还不够厚。要说父子同官场也常见,但别人本来感情就好,他们这种塑料父子情还是算了。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他可做不出。
不过,他们两人说话的地方并不偏僻,恐怕早就被在此的太监总管听个正着,他还得过去描补几句。
事实上他所料不差,能在御书房伺候的总管生了双眼睛三双耳朵听个清清楚楚,看他过来也不露异样还是笑呵呵的。蔺洵开口就自爆家事:“叫大伴见笑了,都是家丑。”
太监总监见多识广历练世情,自然知道并不是所有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不然他也不会被送进宫里当差。只是此为家事他不好发表看法,只能点点头安慰道:“林公子不容易。”这种爹有不如没有,至少没了还不会给孩子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