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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提醒的索额图面露尴尬。
他眼巴巴的瞅着胤礽,活像是头被抛弃的小狗。偏偏他满是沟壑的苍老脸庞,别说瞧着可怜兮兮,反倒让人觉得……嗯,有点辣眼睛。
胤礽有点点嫌弃。
他推开索额图凑近的大脸,勉强打起精神:“索额图,你没事在詹事府门口做什么?”
索额图越发委屈了。
他噼里啪啦的一通诉苦,对此胤礽是一脸迷茫。
有这回事吗?
他疑惑的看向身旁的随侍太监,至于索额图顺着太子的视线也将目光扎在小太监的身上。
好你个混蛋,就是你做的好事。
偏心眼索额图不觉得太子会做错任何事,如何做错事那就是别人带坏的,而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
随侍太监:…………
他连连叫屈:“太子殿下,奴才是按着您的吩咐回绝的。”
太子胤礽:……有吗?
他细细回想,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忙得头晕眼花的自己的确是看到索额图的信件,只是没空的他暂且放到一边,谁料到后头竟是一封信两封信三封四封五封信,胤礽就随手丢抽屉里了。
胤礽:…………
望着索额图震惊的脸庞,他难得心虚。胤礽咳嗽一声,欲盖拟彰转移话题:“说起来,索额图寻孤是有何事?”
索额图细细一想。
他是为了什么来着?为了什么联系太子来着?这么一想索额图的表情倒是凝固了,此刻离纳兰明珠倒台已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再提倒显得自己有些过了。
可是不说这件事,他又能说何事?
索额图望着太子胤礽期待的目光,冷汗涔涔而下,全然说不出自己是因太子久未回信,随后心生担忧,忍不住蹲守到这里,唯恐太子出事。
他一张脸忽红忽白,忽青忽紫,还别说让胤礽越发担忧。胤礽伸手探向索额图的额头,面带焦急:“舅公?你可是生病了?”
随后他立即要仆役改向,匆匆朝着赫舍里府奔去不说,还令人立即回宫将此事禀告给汗阿玛,并请太医院院使为索额图查看。
“索额图生病了?”康熙不相信。早上上朝时还活蹦乱跳,一张嘴叭叭叭个没完的索额图,现在就生病了?
康熙心里正烦呢。
打从纳兰明珠被自己贬斥回家,索额图大有一家独大的趋势。这种情况当时康熙不愿意看到的,他一边大力扶持南北两党,另一边则三番两次提点索额图,却不料得意忘形的索额图仿佛被猪油蒙了心,竟是使人弹劾徐乾学、高士奇乃至陈廷敬。
几名汉臣文官关系原本不佳,被索额图这么攻击以后倒是联合在一起,以至于满汉大臣之间的关系越发僵持,朝堂局势越演越烈也让康熙头痛不已。
想到这里康熙冷笑一声:“病了?”
他索性喊来太医院陈院使,吩咐他亲自前往赫舍里府为索额图诊治——无论如何都要让索额图在休息两个月。
陈御医表情古怪。
他恭声应是,紧接着匆匆退下。康熙刚垂首低头批阅片刻奏折,外面就传来一阵嘈杂声。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按了按太阳穴:“外面又是怎么了?”
梁九功面露无奈:“回禀皇上,想来又是七阿哥。”
胤祐叉着腰立在乾清宫外。
当值侍卫们已经学会了眼对鼻,鼻对口,口对心,全程面无表情,双目直视前方,没有聚焦点的看向远处,假装眼前不存在七阿哥。
当然不存在不代表七阿哥就可以偷溜进去,只要胤祐蠢蠢欲动,侍卫们就会齐刷刷的上前一步,将乾清宫的大门挡了个严严实实,保准没有任何缝隙能让七阿哥逃进去。
这是无数次惨烈后果造成的反应。
毕竟只要让七阿哥溜进去一次,当值侍卫就会惨遭训练一次,结果之凄凉让人回想便是冷战不已,眼泪情不自禁的落下。
因此为了避免再被抓去训练。
侍卫们紧绷肌肉,虎视眈眈的望着眼睛滴溜溜直转,机灵活泼的七阿哥。
眼看侍卫们紧张的模样,胤祐小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说道:“你们通报汗阿玛,今日本阿哥不能见到汗阿玛,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侍卫们:…………
胤祐双手抱胸:“这里人来人往,想必等下大臣们都会看到本阿哥坐着的模样,嗯哼!”
侍卫们表情古怪。
侍卫扎尔图一脸无语,半响没忍住吐槽:“七阿哥……您的事迹早已传出宫外了。”
要知道七阿哥可不是头一天,而是连着好几日都大刺刺的在乾清宫门口耍赖皮,轮班侍卫们谁不是回到家里要说上一句?
侍卫扎尔图说的是实话。
周遭侍卫们也忍不住纷纷点头,京城里八旗人家不能说人人皆知,知道的人也足有大半。
胤祐:…………
既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摆烂了!胤祐啪叽一下就和糯米丸子般瘫在地上,坚决不起来了。
远处躲在树后头的胤祺擦擦冷汗。
他偷偷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我没跟着一起去。”想想要是自己也在乾清宫前耍赖,然后事情还传遍八旗人家,胤祺一个寒颤,仿佛已经能感受到那种令人脚趾抠地的尴尬。
救,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