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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骁未松手,道:“不是叫你留心——”声音稍低,但须臾他突然又变得微愠,道:“被那种人盯上也不知?”
手上也更使劲,朱宝莘腕上微疼,她立时气道:“你以为我愿意被那种人盯上?”
“莫名其妙!”甩开人的手,朱宝莘头也不回的往前。
朱骁想追上去,但就是不知为什么又惊又怒,心里又疼又气,他狠狠蹙眉,咬紧牙根,眼眸冰洌,那位二皇子——他狠狠砸了一拳在台阶旁的白玉栏杆上。
手背立时洇出一道血迹。
回到朱府后,朱宝柠本是有某本古籍想询问朱骁,同时也与人亲近,远远瞧见朱骁进府,她立时注意到人染了血的手,朱宝柠上前跟着人回了湘柏院,她吩咐香芸拿了药箱,此时正在朱骁的书房内替人包扎。
朱骁一直沉着脸,脸色十分难看,朱宝柠几乎不知有多久没见过他这样的神色了,记忆中,朱骁面容最令人害怕与难以接近就是当年那位夫人逝世的时候。
而今日,似乎也有些当年的影子,不过这一次,更多的却是一种极为抑制的愤怒,似乎想将某样东西撕裂摧毁的愤怒。
朱宝柠方才,在朱橝到秦氏房中时,朱橝信任秦氏,对她说的话,她大致也知道了些。
秦氏知晓这事不可外传,但对于自己最看重的女儿,她绝不会错过与人一起看人狼狈的时机,嫡小姐又如何,还不是,被人当做想凌虐的猎物一般看待。
秦氏当然是十分不可置信又高兴的告诉朱宝柠,她那位嫡姐竟会遇见那样的事,而且做出此种事的人竟会是宫中二皇子,那可是圣人也十分喜爱的皇子,并且与太子关系甚笃。
她面前人会如此,想必与那事有关。
朱宝柠眼眸微垂,替人包扎时,她问:“大哥怎会将手弄伤了?”
朱骁许久才道:“没事,不小心。”
朱宝莘见人似一直沉浸在某件事中,连一个眼神都没看她,她给人包扎时微用了点力,但面前人也丝毫没注意到,朱宝柠立时又道:“大哥,你可是在因三姐姐的事——”
朱骁一瞬将视线投向她。
那种目光让朱宝柠立时不敢再说下去。
但自人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后,朱宝柠微紧的眉就缓缓舒展开了。
朱骁道:“父亲将这事告诉了秦姨?”
朱宝柠“嗯”一声,然后赶紧解释道:“娘不会说的,她也是为姐姐担心——”
“大哥别生气。”
朱骁见人忐忑,他知晓秦氏再笨或是有些什么心思也不会不注意这事分寸,便道:“我知道秦姨知晓分寸,你不必如此小心。”
朱宝柠这才道:“那三姐姐的事——”似乎比较担心。
朱骁沉声道:“这件事不是你该操心的——”
他声音放缓了些,然后道:“回去歇了吧。”
朱宝柠只得收拾药箱离开,在她将跨出房门时,朱骁突然又道:“宝柠,以后不要在人面前提这件事。”
朱宝柠自然知晓“在人面前”指的是谁,她略紧手中药箱,然后道:“大哥,宝柠知道的。”
说完便领着在门外候着的香芸离开。
走了没多远,朱宝柠想回自己的小院,香芸却微忐忑的看着她道:“小姐,姨娘让您待会到她那里去,她想看看小姐近段时间的绣工……”
朱宝柠眉头微拧,心头有种厌倦与烦怒,她道:“好。”
朱宝莘在平澜宫待的时间比较长,她知道刘肆灵也回了宫内,但一直没怎么见到人。
听说最近那神秘的六门局又在民间比较活跃,刘四哥哥应会比较忙。
她只在御花园,那处他曾说觉着“还好,不怎么喜欢”虎波的广场上见了人一面。
他没向以往那般朝她笑,只是看着她,然后唤了她一声朱三妹妹,便与人离开了,之后,朱宝莘很长一段时间没再见到人。
在她第二次从宫里回去后,第二晚,她不知,有人悄无声息进了她院中,她的屋内。
朱府的守卫在刘肆灵面前根本无需在意,要至女子屋内,对他来说十分容易。
春桃与李嬷嬷被葛长随手一挥,就睡得更沉了去。
此次,除了李原,葛长也“恭敬”跟在刘肆灵身后,他的名义是替刘肆灵看着,处置那些不该劳他出手的事。
实则,是考虑或许会有由他来代劳处置人的可能。
葛长更想看,面前人是如何狠心抹杀掉自己心头在意的东西的。
他比较想看这种场面。
届时对局主禀报起来,也比较真实具体。
刘肆灵进屋后,葛长在屋外候着,他视线能大略瞧见屋中情形。
见到男人走至女子床边。
看了会,便坐在了床沿。
他能见男人侧身面向女子的身影。
刘肆灵坐在朱宝莘床边,这是第一次到人的闺房中来。
整个屋内都是女子温暖又素洁的装饰。
侧方是一个月洞形圆窗,圆窗下有一张竹桌,其上插着一瓶浅白色兰花,桌面上零散摆了些小书画页之类,屋内很温馨,还有着淡淡的桃果香气。
像少女身上偶尔的味道。
刘肆灵看着人,见人侧身躺着,头发随意搭在褥上,两只手伸在被外,在他看了会儿后,女子突然翻了个身,平躺着面朝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