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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箐很快回复了平日的威严神色,她看向刘肆灵时,温柔目光已不见,声却还是亲善的,但说出来的话却有着淡淡的怀疑,她道:“这事,想必如今,你也没异议吧?”
    刘肆灵道:“孩儿自无异议,全听娘的——”
    微抬头,他又拱手道:“肆灵定为娘,达成所愿。”
    似乎十分笃定。
    娄箐便道:“如此甚好。”
    她接道:“既然如此,夺嫡需要何势力,早先差的,现下,你也该好好培植了。”
    刘肆灵道:“孩儿明白。”
    说着,刘肆灵突然转向身后的医门副门主,他看人一眼,又转头向娄箐道:“说到此处,母亲不知,很快便有事需得劳烦医门了,届时,还得请医门门主鼎力相助。”
    “喔?”娄箐道,“何事,你倒是说说。”
    刘肆灵便道:“要培植势力,母亲也知最重要的——是军部的支持,而大皇子与三皇子身后皆有手握军权的异姓王,孩儿恐怕,也得拉拢一位王才行……”
    “那你看重的是谁?”娄箐微坐直了点身子。
    刘肆灵缓慢道:“孩儿想拉拢的,自是那位一直不怎么进京,常年驻扎在南境,近几年,兵马越加强盛的——”
    “南王谢氏。”
    刘肆灵微笑道。
    娄箐微沉默,似在思量,她许久道:“既然已有了目标,便去做吧,医门鼎力助你便是了。”
    说着,娄箐看向一旁的老者。
    老头赶紧上前一步,道:“总局主,少局主,大公子放心,医门定会鼎力助大公子行事。”
    刘肆灵这才道:“谢母亲,劳烦医门了。”
    老者道两声:“不敢。”
    娄箐似有些乏了,昏沉欲睡,她让老者先出去,刘肆灵留在屋内。
    小憩了会儿,娄流风也在一旁坐了打瞌睡,刘肆灵则一直站在屋中。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娄箐睁眼,她打了个哈欠,涂着黑色丹蔻的手指轻捂住嘴唇,看着屋内一直安静站着的人,她道:“对了,你身上的那蛊,今年该何时发作了?”
    刘肆灵道:“回母亲,雪季。”
    “今年,是雪季。”
    娄箐又问道:“那我告诉你的冻蛊之法,你可有想尝试?”
    “据说这雪山母子蛊,一年更比一年难捱,不知是不是这么回事……”女子的声音很轻,似乎只是好奇。
    刘肆灵唇色微发白,他手指在身侧罕见微蜷缩,旁人却看不出分毫,他道:“倒不是如此可怖,孩儿——”
    “还能撑着。”
    娄箐便道:“如此,便苦了你了,冻蛊之法是为了让你不至于被刘朝延随时拿捏性命,而那冻蛊的冰莲娘这里也只得了几株,这几株冰莲一同作用虽能完全至子母蛊于死地,但如今你还不能令刘朝延怀疑,所以不到万不得已,那一株能暂时延缓子蛊发作的冰莲也最好还是别轻易用了,不然那人会起疑的。”
    刘肆灵道:“孩儿知晓,母亲放心。”
    “好,你下去吧。”娄箐似乎有点不适,她咳嗽了两声。
    刘肆灵往房门外走去,在即将走出房间时,他眼角余光注意到流风上了前去,单膝跪在娄箐身前,手上为她顺着气,另一只为人捂嘴的手心内,却有一方染血的绢帕。
    娄箐气息稍沉,她见到那血,似乎突然十分震怒,一瞬叫住即将走出房门的刘肆灵,她冷冷下令道:“你去将弥月阁其中一个榜上有名的护法给想法子杀了,那护法近日会去江南,将他的头摘下送到我面前来!”
    那护法武功在榜上前八,而且身边时常有不少门人,刘肆灵沉默一瞬,还是道:“肆灵明白。”
    刘肆灵走出了房门。
    刚站在台阶上,一直候在门外的医门俞副门主则上前在他身后道:“大公子——”
    神色微谨慎,但见面前人沉静模样,俞副门主也不再遮掩,反正方才大公子已说了不久就会用到他们医门,俞慎便道:“大公子今日何必早早说那话……”
    他指的是方才人早早透露想拉拢南王的话。
    这种事何不先暗中谋划,届时再选择性的脱出?
    刘肆灵却不甚在意道:“反正都是要知的,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何妨。”
    他看向俞慎,笑问道:“现在这般,你此时便能随我随意说话不是挺好。”
    俞慎叹口气,他道:“既然大公子无虑,那属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刘肆灵看着阶下,他目光幽远,突然道:“医门最拿手的手段,自当年老门主的嫡公子不幸被肃靖司的人杀害后,到如今,可有最能让人放心的人了?”
    俞慎此次不得不小心看眼四周,再瞧面前人平静神色,知不会有人听见,才道:“大公子尽管放心,这么多年过去,如今医门早已培养出——能比得上嫡公子那般天之骄子的人物了。”
    “只是,暂且不便让他现于人前,一切——”
    俞慎道:“全听大公子吩咐。”
    刘肆灵便许久负手道:“辛苦了,愈副门主,记得回去后好生替我向邹门主问声好。”
    俞慎道:“属下一定带到。”
    俞慎走后,李原出现在刘肆灵身后,他看着刘肆灵左手手掌上包裹的绢帕,李原道:“殿下,您的手?”
    刘肆灵看眼手心,毫不在意,他道:“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