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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跪着的二人惊恐地抬头看着林一,“林副将,要不您还是罚我们军棍吧!我们兄弟俩甘愿受罚!”
开玩笑,定远军的《军诫》比砖头还厚,抄三遍怕是头发都要抄白了,还是挨军棍舒坦点。
祁源倒是觉得这个处罚不错,不会伤了他的兵,还能让他们长记性,便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不愿意抄?”
少主发话,二人不敢反驳,但又实在不愿罚抄,都缄默了。
林一挥着手把他们哄走,“愿意就快去,麻溜的!”
赶走了那两个下属,林一又朝祁源嘿嘿地笑,“少主,他们俩也没酿成什么大祸,吓唬吓唬得了。”
祁源不理会他,手中匕首锋利的刃部抵着指尖,沉思了片刻,低沉地开口道,“有个事你去办一下。”
林一收起嬉皮笑脸,竖起了耳朵。
“把那个杜灿和他爹,一起处理了。”
留着迟早还是个祸害,从牢里出来怕是还要去找那人麻烦。
林一:“那杜家的其他人呢?”
祁源:“遣散至别处。”
林一得了令,又把玄青郡的情况汇报了一番,这才退下了。
四下无人处,祁源思索着,该向苏茗雪找什么借口离开几日,带兵把玄青郡收入自己的管辖之下。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520、521都爱意满满。
第四十一章
“是杜家二少爷放得火?!”
苏茗雪在家中向吟霜和杨之行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番今天在城南耕地发生的着火事件, 惊得吟霜又拉着她左瞧右瞧,最近自家小姐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火场也敢直接往里冲, 要是没有祁镖头拉着, 还不知会不会被火伤着。
确认苏茗雪安然无恙,吟霜怒瞪着一双眼, “这杜家的人怎么回事?明明是他们作恶在先, 怎么反倒记恨起我们来了,倒是那王伯, 我还以为他和那群下赌注的农户才最不希望小陶地里的菜苗长成呢。”
苏茗雪点头赞同,“对呀,王伯他们真心帮着救火倒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杨之行在一旁笑道, “人性本就是如此啊,一直高高在上的人才最怕跌落到烂泥里,而本就在泥里人, 他们才更懂底层之人的疾苦, 反倒更愿意互相帮扶,只是有时也会心生些艳羡嫉妒,只要不走了歪路,也不过都是些挣扎求生的可怜人。”
苏茗雪托着腮笑盈盈地看着他, “兄长的话总是这么鞭辟入里。”最近她为了省事, 人前人后都直呼杨之行为“兄长”。
杨之行被她盯得有些赧然, 不好意思地笑笑, “苏小姐又过奖了。”
“兄长怎么还叫我苏小姐, 太生疏了, 万一在外人面前叫漏了嘴, 我们的身份可能会被怀疑, 以后兄长就叫我……茗雪。”
杨之行一愣,“茗雪”这两个字在舌尖转了又转,终是没有叫出口,“我还是叫苏小姐表妹吧。”以他的身份直呼一个侯府贵女的大名,实在是有些僭越了,能以兄妹相称他已是知足。
休憩前,吟霜给苏茗雪理着床上的被褥,问出了一个她好奇了许久的问题,“小姐,你喜欢脸长得好看的男子,可杨公子长得也不错啊,你怎么好像……对他的兴趣没有对祁镖头那么大。”
苏茗雪没有想到自己这小侍女会问出这么个大胆的问题,心里觉得有趣,果然是跟她跟得久了,吟霜的脸皮都变厚了。
她一边脱着外衣一边答道,“你家小姐我喜欢有挑战性的事情,我的直觉告诉我,祁镖头身上有秘密,解谜的快感和驯服野生小狼狗的乐趣……你不懂。”
说完她便穿着里衣蹦到了床上,把自己裹紧在被褥里。
北疆人家的床铺多数是土炕,苏茗雪这宅子本就是富贵人家留下的,土炕外还奢侈地砌了青砖,吟霜早早地就把床铺下的木炭给点上了,但畏寒的苏茗雪还是觉得不怎么暖和。
“吟霜,这炭火就不能再多点些吗?太冷了!”
吟霜看着裹着厚被还喊冷的苏茗雪,无奈叹气,“小姐呀,杨公子从南边儿运回的木炭也有限,要过一整个冬天呢,要是提前用完了,难道让他隆冬腊月的还去跑商给你买炭?”
苏茗雪委屈巴巴,装模作样地抹着眼角那并不存在的泪,“吟霜你变了,你以前都是以小姐我为重的,现在你更在乎你的杨公子了。”
“瞎瞎瞎瞎说什么呢小姐,什么我的杨公子!”吟霜羞红了脸,匆忙收拾了苏茗雪换下的衣服就跑了。
“这小丫头还真是不禁撩拨,”苏茗雪好笑地摇了摇头,把自己裹得像个蛹似的躺下滚了两圈,“真是怀念又软又暖和的棉花被啊……”
第二日一早,她招呼着吟霜和杨之行,同自己一道把积存在家中已经磨好的云贝粉搬到商行门前,好整以暇地坐在茶案前等着还赌注的农户们上门。
王伯他们倒也守信,没等多会儿,几个下注的农户就各自拎着装高粱面的布袋来了商行。
王伯把沉甸甸的布袋往苏茗雪面前一扔,“喏,赌输了的一斤高粱面,给你。”他面上假装自己不甚在意,眼神里还是透露出了心疼。
其余人也是把高粱面纷纷堆在苏茗雪的茶案上,她随手翻了翻那堆布袋,漫不经心地道,“本小姐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吃这糙口的高粱面,你们都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