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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茗雪和祁源回了铺子里,她从柜台后抄起一个茶壶,朝嘴里猛灌了几口早已冷透的茶水,和杜灿那厮费了半天口舌,她火气都快上来了。
凉茶压下了火,苏茗雪抬眼瞄了瞄一脸冷峻的祁源,收起了方才怼杜灿的嚣张气焰,小心翼翼地问,“祁镖头,刚才那小傻子说你是我的面首,你没生气吧?”
祁源回望她,淡淡开口,“你不是也说过类似的话,你看我生气了么。”
这说得是之前在城北矮丘上苏茗雪喂他蜜饯那次,她说他的脸很合她的胃口,她说把他养做外室也未尝不可。
没想到这男人还挺记仇的,那次他明明就是生气了。
苏茗雪打了个哈哈,简单粗暴地转移了话题,“诶祁镖头你刚给我的锦盒哪儿去了,我还没打开瞧瞧呢。”
提到那个锦盒,二人齐齐朝摆放着布匹的货架上看去,没来得及被打开的锦盒静静地躺在绸缎之中,是苏茗雪适才听到外头锣鼓声时顺手搁下的。
苏茗雪上前去又一次地把锦盒拿在了手中,嘟囔着,“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神秘兮兮的。”
她再次在祁源希冀的目光下伸手搭上了未锁的盒盖。
“杨掌柜,真是恭喜恭喜啊!本官来迟了。”
一把豪放的大嗓门儿再次地打断了她的动作,她抬首又是和祁源一个对视。
“…………”
哦豁,梅开那个二度。
朱有节朱大人的声音从商行门口传来,“杨掌柜,你家小妹呢,本官听闻是她在城北寻到了水,特来替丹砂郡的百姓给她送面锦旗。”
伴着杨之行客气地招呼声,朱大人即刻就会被他迎进了铺子内。
祁源没想到自己难得给人送个礼,过程竟会如此曲折,他和他的父亲祁瑞阳大将军初到丹砂郡时,这朱大人就上门来拜见过,朱有节知道自己是祁大将军的独子,定远军的少主,这两厢一照面,他的身份可就要在苏茗雪她们面前暴露了。
电光火石之间,祁源在「朱有节指认自己前一剑抹了他的脖子」,和「躲起来避而不见」之间选择了后者,他不及细想,伸手揽过苏茗雪的腰,就把她和自己一同卷进了角落里存放布匹的木柜中。
“朱大人真是客气了,我们这小商小户的开个张,怎劳得您大驾光临,您这真是让我们商行蓬荜生辉啊。”
杨之行的场面话向来说得漂亮,“我家小妹在里头整理货架呢,您随我来。吟霜,去给朱大人沏壶好茶。”
说话间几人皆进了铺子,朝里一看,杨之行和吟霜愣住了,铺子内空无一人,刚刚还站在那儿说话的两人一眨眼就不见了。
朱有节不解,怎么都不往里走了?他朝里张望了一番,问杨之行,“杨掌柜,这里头没人啊?苏小姐呢?”
杨之行也很不解,他看向吟霜,只得到一个比他更懵的眼神,“啊……这……小妹她许是有什么急事出去了,近日又是商行开张,又是城北田地开垦,她忙得很。”
吟霜在一旁懵懵地跟着点头,“朱大人先坐着,我去给您沏茶。”
角落里狭小的木柜内,苏茗雪背抵着柔软的布料,还没从突然被推入这幽暗空间的震惊中回过神。
祁源高大的身躯掩在她的头顶,略带薄茧的大手捂着她的口鼻,让她出不了声。
两人贴得很近,祁源几乎是把苏茗雪嵌进了怀中,呼吸拂在苏茗雪的耳畔,轻如飘絮,又炽热似火。
苏茗雪在黑暗中茫然地睁大了眼睛,脑中五彩缤纷地胡思乱想,这什么情况?!好好说着话怎么突然就把我怼柜子里头了?祁镖头是和那朱大人有仇吗?是犯了事还是欠了钱?
柜子外头,杨之行招呼着朱大人和何师爷在为客人小憩而准备的茶几边坐下了。
吟霜沏好了茶呈了上来,朱有节一闻着那味儿,一双豆大的小眼睛里就放出了亮亮的光,“这是信阳毛尖呐!”
杨之行笑道,“没想到朱大人也是懂茶之人,大人要是喜欢,稍后可带些回去细品。”
“那怎么使得,沾杨掌柜的光,我在此品上一品就足矣。”朱有节拒道,上回已经收了他们不少礼了,若是次次见面都收礼,不合适不合适。
说完他端起茶盏,细细地嗅着茶香,小口小口地品,一脸餍足,大有不等到苏茗雪回来就在这喝茶喝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而此时的苏茗雪正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木柜中不自在地拧着身子,柜内空间本就狭小,还堆着布匹绸缎,再躲进两个成年人就实在是逼仄的不行,
苏茗雪被祁源钳制地很不舒服,他的呼吸也让苏茗雪耳朵痒痒的,总是忍不住要扭动一番。两人身上衣物的布料缠绕厮磨,发出及其细小的沙沙声。
“你别乱动。”
祁源低沉的嗓音和灼热的吐息一道涌进苏茗雪的耳内,把她烫得一怔。
苏茗雪勉强适应了柜中幽暗的光线,她朝祁源眨了眨眼,努力在局促的空间中抬起手,轻拍了拍祁源覆在自己口鼻上的那只手。
祁源捂她捂了半晌,粗糙的指腹贴着细腻光滑的面庞,掌内是丰润柔软的唇和精致小巧的鼻,手心被苏茗雪的呼吸蒸得一片潮热。
他触电似的飞快抬起了手,支肘撑在木柜后壁上,稍稍和苏茗雪避开了一些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