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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让那妇人的泪又止不住地掉,“傻孩子,镇子现在只进不出,你若跟我回去,可能真就没命了!”
苏茗雪递给妇人一块帕子,“大婶,孩子不愿跟着我们,你就算强求,他也会寻机偷溜回去。”
妇人接了帕子小心翼翼地揩着泪,一时没了主意,“这可如何是好啊……”
看她这副模样,苏茗雪还是没有办法做到袖手旁观,她扭过头,簇着秀眉,一双眼小鹿一般楚楚可怜地望着众人,“左右我们也是要朝赤河镇的方向去,要不顺路瞧瞧有什么能帮的上的。”
而且她也预感这是个刷好感度解锁实验室的好机会。
杨之行知她心软,只道,只要不进镇子,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也未尝不可。
祁源手上转着半截马鞭,不置一词。
这位不知疾苦的金枝玉叶三小姐怕是根本不知疫病有多可怕,以为自己有些钱就能当活菩萨,让她见识见识人间苦厄也好。
临近赤河镇,老远就看到灰黑的浓烟滚滚直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肉味,隐隐有苦药味混杂其中。
苏茗雪让吟霜扯了旧衣做了几块临时的口罩给众人护住口鼻,虽然不进镇子,但该有的防护措施还是要有,马虎不得。
镇子的入口处用粗木设了路障,还有一群裹得严严实实的官兵把守。
苏茗雪一行远远的就停下了,车队就地驻扎,只她们几人陪着妇人和小男孩前去。
镇子关卡前一棵大树下传来嘈杂一片的人声,一群蒙着口鼻的人在几口大锅边争吵不休。
妇人道,“这些是附近镇子和城里来的大夫、药商们,每日他们煎了防治疫病的药,再由官兵送进镇里分给大家。只是这许多日了,死的人却越来越多。”
待众人走近,只听得一位发须灰白的老者怒不可遏地斥喊,“青藤能代替紫血藤吗?那药效能一样吗?人命关天的时候,你们这些无良奸商还想着中饱私囊,也不怕损了阴德!”
人群中另一位挽着衣袖略微发福的中年男子没有好气地回道,“葛老,你这话可太过了,朝廷给的银两就那么多,我们也是有一家老小要养活的,紫血藤之昂贵你也不是不知,这下饺子似的往里扔,不是要让我们倾家荡产嘛!”
几个站在中年男子身周的人纷纷点头附和。
苏茗雪拉了一个在锅边熬药的年轻人,问道,“小兄弟,这是在吵什么呢?”
年轻人本也被他们吵得烦躁不已,转头见是个眉清目秀的姑娘拉着自己询问,倒也耐下了性子作答。
“葛老是负责这次疫病的主治大夫,他和其他几位大夫一起没日没夜地研究了几日药方,好不容易试出一个药效最好的方子,可药商们不肯拿出药方中关键的一味紫血藤,只愿拿药力弱但价格低廉的青藤做替,这才在这僵持不下。”
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是大事。
苏茗雪清了清嗓子,“大家静一静……”
“放青藤和放野草有什么区别!紫血藤是你们的命根子吗这么藏着掖着。”
“我命根子都没紫血藤值钱,想要用紫血藤入药你们自己拿钱来买呀!”
两相争吵的人嗓门越来越大,并无人理会苏茗雪。
苏茗雪无奈,她扭头看向祁源,“祁镖头……”
才起了个话头,只见祁源“锵”的一声抽出了佩剑,剑光一闪,锋鸣不止,干脆利落地劈在一旁的大树上,三人粗的树干应声而断,大树倒地的轰响伴着扬起的尘土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苏茗雪被吓得差点咬了舌头,下半截话被她狠狠吞进了肚里。
倒也不必如此高调吧……虽然效果是不错。
趁众人还没回过神,苏茗雪赶忙开口,“各位,我们商队途径此地,听闻赤河镇有疫病,便想助一分力,不知各位所说的紫血藤需多少钱两?”
那名代表药商的中年男子拿眼审视了她一番,才道,“小姑娘,这紫血藤可是一味昂贵的药材,光一钱就需十两银子,”他伸手指了指对面的灰发老者,“按照葛老的方子,这一锅药至少要二两紫血藤,患者还需连服七日,这没个近千两可下不来。”
苏茗雪让吟霜从包袱中拿了一张银票,递给中年男子,“这里是一千两,人命大于天,还望各位把铺中的紫血藤都拿出来救人吧。”
她这一举动让众人都哗然了,没想到她一个小姑娘,二话不说就为了与她无关紧要的人掏了一千两巨款。
中年男子收了银票,态度也好多了,“既然这位姑娘慷慨解囊,我们也定会拿出最好的药来,葛老,你们先稍候。”
说完带着一众药商回各自的铺子拿药去了。
“宿主好感度+100×6,三级实验室解锁进度8/10。恭喜宿主,继续努力哦!”
233号助理那无机质的声音里仿佛都透着些喜气。
苏茗雪乐呵呵地接受了众位大夫的夸赞,又去询问那妇人,“大婶,你执意要进镇子我也不拦你,镇子里的居民可缺食物和御寒的衣物?不如我派人采购一些物资让你和孩子一并送进去,也让里头的人好过些。”
听了这话,妇人险些又要给她跪下,好在被她和吟霜一左一右地架着。
“大恩人,我们被孩子他爹偷送出镇子的时候,镇子里家家几乎都已经断粮了,官府送来的救济粮也不够分的,镇子里的人即使有钱都无处花,你这可是救了我们全镇人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