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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行里的奴隶每日买进卖出的,哪里还会管奴隶是否住得舒服,饿不死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齐金走到角落里,抬脚将面前之人的下巴挑起来,仔细打量着他,虽然眼前的人披头散发,身上和脸上都有些脏乱,但他深邃的眼眸和刀削斧刻一般极具轮廓感的面颊却将这些脏乱都显的不值一提,倒莫名地有一股子凌乱颓靡之美。
齐金向一旁跟着的两个打手招了招手,两人便将地上的少年给托着站了起来。
少年因为前几日被狠狠打了一顿,又吃不饱饭的原因,根本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
齐金看着虚虚站着就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少年,心中暗暗感叹,这骨子里流着番邦人的血就是不一样啊,才十五岁便已经长得这般高了。
齐金开口道:“狗崽子,今日县里有人说要招聘,招的人呢,说是得高,得瘦,还得长得俊美,一月给五两银子,你说说什么样的活计才会给这么多工钱,还要求招来的人必须姿容俊美呢?”
齐金桀桀怪笑道:“上次让你给逃了,还将人家大老爷打成了重伤,又给我退了回来,这回你都这副样子了,我看你还有没有力气跑!”
面前的少年原本是苍峪县里满春楼里的头牌名姬所生,他爹据说是个跑商的番邦人。
他娘见那番邦人高大俊美,又已经到了必须接客的年纪,于是便看上了他,总好过其他膀大肚圆的老头子。
但番邦人家中已有妻儿,春风一度后,哪里不会管一个妓子如何,过了几日便收拾行囊一去不回。
而没过多久,他娘便怀上了他。
好在少年被安安稳稳地生了下来,等他八九岁时,他娘就因病离世了。
少年无处可去,而且他的卖身契也还在春风楼里,于是他也只能留下来。
不过好在虽然时常受到打骂,但他也平平安安地长到了十四五岁。
而两个月前,齐金恰好去了那春风楼,看着少年那张惊艳的脸,心里就起了别的心思,好说歹说便从老板手里将他买了下来,带到了曲丰县。
当然,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他也不会在北边那么老远的地方买回来个人。
少年听着齐金的话,抬起头来像头掉入陷阱无法挣脱的苍狼一般,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因为气愤的原因,他眼眶通红,还浑身颤抖着。
“你……你不……不得好死!”
少年死死瞪着眼前的人,心里全是愤恨,他从小到大什么脏活累活都做,努力做好一个仆人,他努力攒着银子,就是想日后能够出了这春风楼,可以自己一人自在生活。
哪里知道他什么努力都抵不过那一纸从出生开始就被他娘签了的卖身契。
那日知道自己被卖给眼前的人时,他其实没有多大的情绪,反正到了那里都是奴隶罢了,但……他从未想过面前的人是多么恶心!!
这人起初并没有将他带来这曲丰县,而是将他带到了离这里不远的曲阳县,卖给了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头子……
想到这里,少年紧紧地攥紧了拳头,还好自己别的没有,只要吃饱了饭倒是有一把子力气,虽然被齐金下了药,使不上劲,但他还是将那压下来的禽兽给打晕了。
紧接着,他又被送回到了齐金这里,当然齐金刚到手的银票也如数退还了回去。
随后他就被一鞭子一鞭子狠狠抽了一个下午,最后才被拖到了这间屋子里,每日只有一个发馊的糙饼子,这样的日子一过便是十几天。
如今竟是又要被卖给那样的禽兽了吗?现在自己这副样子,还能逃得了吗?
这些,少年都不知道,但他的眼眸却是一如既往的黑亮,他拳头紧握着,大不了死了便是,反正也只是贱命一条罢了,少年咬紧牙关,如是想。
齐金看着他这副样子,就咬牙切齿起来,“啪!”只见他抬手就扇了少年一个耳光,“狗崽子,我看你这回还能不能打人!”
随即,又对旁边的两个打手说道:“拖着他走!先去叫人将他的脸和头发弄一下。”
想了想,齐金又对其中一个打手道:“你,去把马车弄到门口,一会儿将这狗崽子拉着去。”
等他们驾着马车到了火锅店门口时,秦靖驰和江绾绾带着团团刚吃完火锅,走出门来。
齐金偶尔会来吃火锅,但秦靖驰和江绾绾时常不在店里,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两人便是老板。
只见他跳下马车就对在店门口送秦靖驰他们的秦小光说道:“伙计,你们老板呢?你快去将他找来,就说我有生意要同他做。”
秦靖驰和江绾绾对视一眼,眉头微挑,团团则走到他跟前说道:“老板就这里,我爹爹娘亲就是……就是老板……”
团团看着齐金微微眯着眼睛,一副猥琐阴狠的模样,被吓了一跳,说话间,语气减弱,说完就急忙躲到了秦靖驰身后。
秦靖驰反手撸了一把团团的脑袋以示安慰,然后看向齐金道:“你要做什么生意?”
齐金看着他们,眉头紧皱,怎么是一对夫妻?一对夫妻买个俊俏的少年干嘛??齐金有些想不通。
不过想到马车里要死不活的那个少年,他吐了口气,不管了,来都来了,只要将人卖了就行,不然自己买人的那六十两银子岂不是打了水漂?
第259章 多少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