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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传来庆言恭敬的通禀声:“周爷,二爷差小的来寻您,说有要事相询。”
    周承邦头也不抬,只奋力蹬着脚下的碾滚,他一边扯着搭脖子上的一块汗巾擦着满头脸的汗水,一边同庆言说话:
    “庆言……你也瞧见了,我这儿忙成了一锅粥……我实在走不开,要不,你叫二爷自己过来我这儿问吧。”
    庆言立门口没有说话,他抬眼看了看屋内热火朝天,干劲十足的劳动场面,再低头思忖片刻,决定不再勉强周承邦,便躬身朝向屋内一个唱诺,再转身回去寻吕吉山。
    周承邦不是普通的大夫,也不是吕府家养的仆人,他来头挺大,吕吉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周承邦屈尊留在了吕府做大夫。
    周承邦是前世惠帝的御用大夫,官居太医令。
    周承邦并不是一开始便入了太医署的,他是黔州地区最有名的药石名家周家的嫡孙。黔州的周家世代行医,祖上就曾有先人于前朝皇宫执掌医署。
    到了周承邦这一代,数周承邦名气最大,他执掌了黔州周家经营的医馆、药行。因周家名气大,周承邦人脉广,前世的周家就曾是李家皇庭的御用药品供应商。惠帝生病后,周承邦便从一个御用皇商一跃飞入大明宫做了御医。因医术出众,被御赐太医令一职,执掌太医署,替惠帝贴身看病。
    重生后的吕吉山同苏琬儿一样,他也酷爱使用快进键,那周承邦医术高超,把惠帝照顾得挺好,一直死不成。惠帝不死,就没吕后什么事,更没他吕吉山什么事。要不是那个江湖骗子沐阳道长误打误撞撞进了皇宫,吕后怕是要做更多年“皇帝背后的女人”。
    于是从徙河回京的吕吉山早早寻到了黔州刺史,经过了无中生有、颠倒黑白、指鹿为马,栽赃嫁祸,好一通猛操作,吕吉山终于把那赫赫有名的周家给搞散了,周承邦碾落成泥变成了一名游方大夫。
    同普通的恶霸豪强不同,吕吉山是有识人的慧眼的,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破坏之王,打倒周家后,吕吉山便迫不及待地冲周承邦伸出了橄榄枝。
    这是一个奇人,能将行将就木的皇帝拖回阳间长达十数年之久,得把他变成我吕吉山私有的才行。万一自己夺权过程中有个下毒暗杀,伤筋断骨的,有周承邦在身边也能有个最后的保障。
    于是,原本前途似锦的周承邦就这样在不知觉间被吕吉山改写了人生命运。
    可是,因为周承邦不记得自己前世是啥模样,还对吕吉山施以的援手感恩怀德,一头扎进了吕府,便再也没出来过。
    吕吉山对周承邦有“再造之恩”,周承邦对吕吉山也感念在心,忠心耿耿地替吕吉山看病,照顾整个吕府的人的身体。
    周承邦医药世家出身,深谙药理,他对药品质量要求很高。每年秋冬时节,周承邦会出吕府“云游”一番,眼下这满屋子的药材,便是他今年云游的成果。
    周承邦在吕府地位超然,他让吕吉山自己来找他问话,吕吉山也不敢懈怠,急忙屁颠屁颠的奔来了药堂,不及入门,便扯开喉咙大喊:
    “承邦兄!吉山有要事问你。”
    周承邦干活干得正酣,继续头也不抬地冲吕吉山说话:
    “进门后不许到处走,就坐门口那块垫子上问我,别再挪步了!”
    “呃……”
    一只脚才踏进门的吕吉山触电似的将自己的那扰事的腿又抽了回去,他抬眼往门边一看,果然看见靠近门槛的地方有一块锦垫。于是他蹑手蹑脚地将自己挪到了锦垫旁,规规矩矩地盘腿坐好,让自己尽量小地缩在大门边的一角。
    “二爷将东西送出去了吗?”周承邦漫不经心地如是问吕吉山。
    “是的……送出去有些时日了……”
    “送出去便好,二爷等着便是。”周承邦满意地点点头,干净利落地结束了自己与吕吉山的交谈,只一门心思地认真碾药。
    吕吉山望着兀自忙碌不停的周承邦发了一会呆,踯躅了老半天,终是抵不过自己那沉重的担忧,还是斟酌着开了口:
    “呃……吉山,今日来……今日来就是想再问问承邦兄……”
    “哎呀!你都问了百八十遍了,我这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若是还问那个问题,我就把你打出去!”
    周承邦一脸厌弃之色,毫不客气地朝吕吉山怼了回去。
    吕吉山一口气噎住,望着周承邦那声色俱厉的模样,将涌至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药堂里回响着叮叮当当的刀斩声,药碾子撞击摩擦声,吕吉山不敢说话,周承邦也懒得说话。吕吉山呆坐锦垫上,独自讪笑了半天,终于继续开了口:
    “承邦兄,吉山想知道的是,那血玉……呃……会妨碍子嗣吗?”
    为避免被周承邦给无情地打出去,吕吉山急中生智,将已涌至嘴边的话换了一个方式给问出来。
    听得此言,周承邦一愣,倒是停下了手上的活。他转过头来望着吕吉山那谨小慎微的脸笑得神秘。
    “这些日子,你的活也不轻吧,怎的?就这样,你还指望她能给你生孩子?”
    “呃……”吕吉山尴尬一笑,“承邦兄,小弟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问,那玩意带久了,会不会日后……日后就再不能生了?”
    周承邦仰头大笑,“二爷你多虑了,你当它是绝胎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