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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苏琬儿说完,吕吉山已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
    “琬儿……”他沉静了眉眼,一改往日的随性与恣意:
    我是想娶你,但是我更想要我的天下,它们本就是我吕吉山的,就像你本就是我的一样。
    我可以放弃我自己,却不能放弃它们。
    第98章 针锋
    琬儿与吕吉山之间, 第一次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吕吉山对皇权怀有的莫名其妙的执着, 让琬儿觉得他是一个不可理喻的野心家, 一个心怀不轨的窃国者。
    吕吉山却丝毫不肯让步。
    “谁规定这天下就非得是他李家的?”
    “太宗皇帝沐风栉雨打下这锦绣江山,岂能容你肆意夺走?”
    “他太宗沐风栉雨了所以应该他当皇帝,合着我吕吉山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尉, 都在玩泥巴, 所以理所应当的任由那姓李的废物驱使?”
    “如今这天下政通人和,百姓乐业, 没有人会支持你造反的。”琬儿苦口婆心, 要他看清时势真相。
    “天下的政通人和, 百姓乐业, 也是我吕吉山辛苦劳作换来的。再说了,我也不是要造反, 只要他老李家的嫡孙没人了, 这天下便自然而然就是我的了。琬儿你抬头看看,他李家还能有谁能比我更合适坐上那个位置吗?”吕吉山气势凛然,眼中闪烁的光桀骜又凛冽。
    琬儿默然,吕吉山太接近那个位置了,怨不得他会生出如此大逆不道的野心。其实, 如若成功倒也罢了, 只是那晚那个可怕的梦犹如一块滚烫的烙铁, 往琬儿的心上烙上了一个深深的结印。
    琬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觉心内疲惫至极,她第一次开始厌倦这勾心斗角的你争我夺。“山,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狗屁的命!”吕吉山狠狠打断了苏琬儿的话,“说这句话的人都是为了挑唆真正有能力的人放弃自己的理想与信念,心安理得地做某些蠢材的踏脚石的!”
    他上前一步,一把捏住她玲珑的下巴,深深看进她的眼睛:“说,他们李家究竟承诺了给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忠贞不二地做他们的走狗,竭尽全力地来同你自己的男人唱反调?”
    怒火直冲天灵盖,琬儿抬手狠狠掐住他的手腕,让自己的指甲深深陷入他温热的皮肉,将他的手自自己的下巴上扯了下来。
    “你这个龌龊的人,看什么都是龌龊的吧!我是为了你好才说出这番话的,却被你说得如此不堪。我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非要去送死就去送吧,日后别怪我没拉过你便成!”
    说完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便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吕府的大门。
    吕吉山破天荒地没有追出来拉住她,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他收到了辛弈自宫中传出的消息,琬儿向李砚请求将自己外调北伐。他知晓琬儿的意思,她并不是要对他委以重任,而是要让他一辈子都远离这个圈子,远离他的梦想,远离皇权。
    他不是能被深锁大院的闺阁女子,而她也不是能顶天立地的铮铮男儿。
    她是不是忘记了谁才是夫主?
    苏琬儿独自一人奔出了吕吉山的小院,她留意了身后,没有人追出来挽留她,她有些失望,愈发气堵地朝府门冲去。直至奔出了吕府的大门,除了门房的小厮恭恭敬敬地朝她道了一声慢走之外,吕吉山连个影都没冒过一下。
    琬儿的心情糟透了,她在心里狠狠地咒骂自己不知好歹,企图劝说一个被欲望蒙住双眼的人。
    他要死,就去死吧!
    ……
    琬儿似乎再次非常果决地斩断了自己那千千情思,她不再愁眉不展,不再畏首畏尾,她放下了心中所有顾虑,一心只做好自己侍中的工作。
    吕吉山似乎也挺有自知之明,自那日争吵过后,他没有再试图摸进琬儿的瑶华宫看琬儿是否还在生着自己的气。甚至在内阁议事时,他连琬儿的正脸也不再瞧。
    因一场争吵,两人便如此形同陌路,这让琬儿忿恨不已。她认为自己没有错,她知未来,她的选择是吕吉山的唯一出路,她并不打算对吕吉山服软,因为一旦她这么做了,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她与吕吉山两个人都不得善终。
    苏琬儿早已习惯了每一次吕吉山在开罪自己后的伏低做小,如今吕吉山非要与自己拧着干,并压根没有悔改之意,这让琬儿心中煎熬更甚。
    可苏琬儿是谁?她行事果敢,杀伐决断,她将自己的生活排得满满的,把李砚安排的工作完成得妥妥帖帖,有条不紊,让吕吉山这三个字压根没有任何机会钻进自己的脑海。
    只是唯有内阁于议事堂议事时,每每看见吕吉山那神采飞扬的脸,心中那诡异的烦闷有多浓烈,只有琬儿自己才知道。
    ……
    这是一个宁静的秋日的夜晚,夜色融融,月朗星稀。琬儿忙碌了一整天,乏累至极,躺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却愈发睡不着。
    无奈之下,她索性起身,随意披了一件斗篷,她来到自己寝殿后的高台望向殿后的银樟林。
    暗夜下的银樟林黑黝黝一大片,密林深处有宫殿的廊檐飞翘,有昏黄的烛光自密林缝隙中射出——那是银樟殿,是琬儿给起的名字,以前她与吕吉山幽会的地方……
    如今这银樟殿,吕吉山是再也去不成了,里面住上了新的大内侍卫。
    琬儿望着那昏黄的灯光发怔,透过那隐隐绰绰的光,她好像看见了吕吉山推开银樟殿格窗的手,骨节分明,刚健纤长,也看见了格窗后吕吉山的眼,笑意盈盈,温柔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