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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吕家的军队据守住了整个禁中,但吕家并不是要与钱彧一派开展攻防战。他吕吉山不是山匪,想要夺取皇位,不需要与人攻城掠池,划圈占地盘。他要的是吕之, 那个苍老无力的傀儡。
    吕吉海的北衙禁军要与钱彧争夺的是吕之的人。
    按照吕吉山的“历史经验”, 钱彧为代表的李派要冲进太极宫剿杀二唐, 再控制吕之,并清算吕派。他们会将吕之送往秋宁宫“颐养天年”,钱彧的女婿, 李砚将作为李派的当家人正式登上历史舞台。吕吉山想做的,便是借宫变之机夺取对吕之的控制权,他并不是想对吕之尽他作为一个侄子的孝心,他想要的是逼吕之将皇位禅让与自己。
    吕之病了,她被唐家兄弟控制,钱彧出兵剿灭二唐,他吕吉山便要在乱军中将吕之与她的天下,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
    局势从数天前便开始恶化。
    钱彧六十大寿,朝中大部分有头脸的官员都去他府上了。吕吉山也去了,在钱彧的寿宴上,他看见了钱彪,那个日后将仅次于钱彧的钱家二号人物。也看见了河东道节度使杨进彪、沛国公章侗、惠帝九妹永淮公主的驸马都尉赵劲,与远在东南的贝州王的儿子李泰。这四人也不知自何时开始,与钱彧和他侄子钱彪似乎已经熟悉到不分彼此的地步。他们相谈甚欢,交往颇深,同进退,寿宴过后,吕吉山派人专门打听过,此五人自月前便过从甚密。
    吕吉山心中有了隐隐的预感,他开始调取地方府兵最近的布防及迁调卷宗,发现河东道有数部府卫军近月余以来迁调频繁。可是军队迁调实属正常,吕吉山不能草木皆兵,连军队换防都不许了。但吕吉山心中已经高奏进军号,在吕吉山的授意下,吕吉海将禁中卫军扩充,整肃,京城守军也换了吕派的铁杆部下。
    待一切处理妥当后,吕吉山回到了霜云殿,他需要等琬儿的消息,他是吕皇的侄子,不能二话不说带兵进宫就将自己的姑母给绑了。那是谋逆,他需要借口,唐家兄弟的行动便是他吕吉山的借口,希望这一次,在琬儿的帮助下,他吕吉山能赶在钱彧之前将吕皇捉为己有。
    吕吉山相信苏琬儿这次不会背叛自己,琬儿对自己的态度就能说明一切,于是他心安理得地躺在霜云殿等琬儿给自己传递消息。可是事实再一次让吕吉山失望了,在大明宫西南角传来有兵士进攻的消息时,吕吉山惊愕得差一点从榻上滚下来。
    进攻大明宫的兵士是钱彪与永淮公主驸马赵劲率领的,沛国公府与公主府的私兵,人不多,但京城外却转瞬间来了数万的府卫军,那是河东道的府兵,钱彧这是想里应外合,把整个皇城给包圆了。
    吕吉海亲自出马奔赴大明宫西南角,抵抗袭击禁中的私兵。吕吉山则一面派人指挥京城守军堵好城门,一面亲自带人急匆匆往太极宫赶。只盼望吕之还在太极殿里待着,无论是谁带走吕之,对他们吕家的打击都将是致命的。
    这苏琬儿真是个蛇蝎,不帮我便不帮吧,为何还要假惺惺做出要帮的模样迷惑自己?害得自己如此仓促,也不知是赶得上还是赶不上了!
    吕吉山来不及多考虑苏琬儿对自己的再度食言,现在他只满头包地拼命往太极殿赶。就在吕吉山明火执仗,金戈铁骑,浩浩荡荡奔赴太极殿时,在一条幽谧的甬道尽头,原本奔得好好的吕吉山身子一僵,突然勒马。他抬手止住了随行的部众,转过头,狂躁地冲身后的部众大喊,
    “你们后退!后退!”
    “太尉大人,怎么了?”身后的副将韦忠一脸懵逼,这不都火烧眉毛了吗,干嘛还要倒着走?
    “休要多问,叫你退,你便退!”吕吉山显然有些烦躁,他不想多说,只甩着钢鞭,怒气腾腾地吼。
    韦忠忙不迭地招呼后队变前队,大家伙都赶紧些!一顿惊慌失措,稀里糊涂后,韦忠看见吕吉山利落的翻身下马,飞快地向一个墙角跑去,边跑边解着身上的外袍……
    哦,那里躺着的是一个人。
    不等韦忠看得清楚,吕吉山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的丝质外袍裹在了那人身上。吕吉山打着赤膊,他弯腰将那人抱起,如云绿鬓便如黑色瀑布般垂坠而下。
    欧,原来是个女人。
    吕吉山小心翼翼地抱着女人往回走,露出她身上的窄袖与翻领的紧身袍衫,那是一个穿胡服的女子。只是女子一动也不动,露出苍白的脸,与嘴角及胸口上大片的血……
    那人是侍中大人?
    “大人……”韦忠下马向前几步,不确定自己的首领是否需要自己的帮助。
    吕吉山铁青着脸,他微微侧身躲过了韦忠关切又询问的目光,一言不发地抱着琬儿上了自己的马。
    “韦将军,你带人继续赴太极宫寻陛下,我带侍中大人回吕府,”
    说完,吕吉山点了一队军士,让他们随自己回吕府,韦忠则带领剩下的军士继续前往太极宫寻吕皇。苏琬儿受了很严重的伤,混身都是血,他需要回吕府找府中的大夫瞧瞧。现在京城里一片混乱,除了回吕府找府中的大夫,他没地方安置受伤的琬儿。
    “是的,大人。如若您去不了太极殿了,属下就算粉身碎骨,也定要替大人分忧。”韦忠回答得果决。
    吕吉山默然,他也很气馁,抢夺吕之固然重要,但怀里这生气全无的苏琬儿却是吕吉山眼前最大的痛楚。她下身赤裸,周遭都是军士,他来不及细细查看她究竟伤在了哪里。但自紧裹她腰腹的自己的丝袍下渗出的湿漉漉、冰凉又滑腻的血,却如同钢针深深插进他那早已焦灼又凄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