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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琨语塞,艰难劝说:“太子殿下,还是历事少,再过两年,就明白陛下的苦心了。”
“已经晚了,他残杀手足的事都做得出来,离弑父也不远了。”
刘琨吓得立刻跪在地上,劝说:“陛下,万不可如此说。”
萧诵又说:“阿鋆五岁已经能默写千字文,朕怕他伤心,亲自教他,可再怎么教,也不如曹家的文脉,是吗?”
刘琨劝说:“不是曹家文脉,是陛下的聪慧。”
萧诵长叹:“可世间不常说,外甥肖舅。”
刘琨还没见过萧诵如此灰心过,一时间惶恐,忙说:“陛下春秋鼎盛,再认真教,太子殿下定然会懂事的。”
萧诵呵呵笑了两声,骂道:“你这老奴,最是会做人。皇后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卖力?”
刘琨连着磕头:“老奴不敢。”
萧诵摆摆手:“出去吧,让朕静静。晚膳前,朕去华林园同太后一起用晚膳。”
刘琨应了声,连连退着出了殿外,关门时,见萧诵一手抚在眼睛上,刘琨吓得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第64章 北境动乱
京都衙门的人开始逐一传唤当日参宴的人, 这个过程十分漫长,李令俞已经被关了五日了。
第六日一早,京都衙门的人去北台狱提审她。
京都衙门知府杨圭生的有些瘦弱, 一行人到狱中,杨圭见李令俞枯坐在狱中,问:“你当日为何要杀谢谊?”
李令俞问:“谢家如何说?”
杨圭:“犯人听审, 不得多言。”
李令俞就笑起来,看着杨圭, 十分无赖说:“若我说,是那谢家小娘子先勾引与我,这算吗?”
杨圭被她这一出闹懵了。
“案发当日,在场有人证明,是你行凶在前。”
李令俞继续无赖:“因为有人传信给我, 谢家小娘子爱慕我,因传闻我有了婚事, 恼羞成怒,便扣留了我妹妹。”
杨圭记着这话。
“然后呢?”
“我自然瞧不上她, 她恼羞成怒,就想杀了我,我反抗不过,这才闹出人命了。”
杨圭也被她的无耻惊到了。
那按照她这个说辞, 又要同谢家核对。真真是互相扯皮, 谁也说不清。
李令俞只管不负责任的胡扯。
谢家若是敢拿姝娘说事,她就敢拿谢元娇开刀。
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 她也会做。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 上都城突然就传开了, 各种版本。
有谢家庶子调戏李姝不成,反被杀。也有谢家娇娘爱慕李令俞不成,恼羞成怒,害人不成,反丢了自家自家庶兄性命。
谢元娇只管在家里发疯,她脸上的疤其实并不严重,但是她当日受了惊吓。
所以一直都哭闹不休。
谢鹏程七八个儿子,谢谊也不是得宠的庶子,只能讨好谢元娇这个明珠而已。
谢元娇哭闹:“我要杀了她,我要去找姑母!去找太子哥哥!去找陛下给我报仇!”
谢夫人被她闹得无法,又心疼她,便哄劝:“你姑母如今也在求陛下,定然会斩了那等贼子。娇娇听话。”
谢元娇哭着不肯罢休,倒是谢鸿听说她整日哭闹,怒喝:“你们消停些吧!”
谢家如今是多事之秋,经不住这么多的是非。
谢元娇大喊:“我为什么要消停?你说的是人话吗?人家长兄怎么做的?你呢?你只管自己前程!”
谢鸿恨声很气问:“你们若是干干净净,能丢命吗?”
他固然心疼,但更多是气恨弟妹,给家中惹了大祸。
如今京都衙门当真上门来了,带着卷宗。
皇后娘娘如今都在两仪殿中枯坐。谢家如今还有什么气焰?
谢夫人问:“当真无法无天了不成?还将那一个贼子没办法了?娇娇以后可怎么办?”
谢鸿见母亲哭泣,只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一定就眼前要她性命,她那条小命,早晚都得拿回来。”
谢元娇还是哭闹不休。
更因为李令俞的说辞,她恨不得一刀宰了李令俞。
杨圭带着人上门,谢鸿不敢的得罪,杨圭问谢元娇:“不止李令俞的说辞,令妹如何答复?”
谢元娇哭骂:“她好不要脸的贼子!我爱慕她?她有什么脸说这话?我凭什么爱慕她?”
杨圭在下面记录着李令俞的说辞:谢元娇性情骄纵,十分跋扈,因姑母是皇后娘娘,所以自视甚高。恐嫉妒永康公主。
杨圭见屏风后的谢元娇如此泼辣,一时间对这个说辞也有些信了。
萧雍这半年过的十分有限,春耕顺利开始,北境的兵患已除,其他公务苏绎过目,剩下的也没那么多愁人的事了。
可三月二十八立夏一过,北境传来消息,契丹人卷土重来,集结十五万人,绕过营州直下并州。
并州是萧雍并不信任的曹燮在守。
等传回消息,已经过了七日。
三月二十一,敌军来犯,曹燮率两子于并州外七十里外的石门镇出战,当日长子阵亡。
第二日突厥人加兵强攻,并州军力有限,曹燮向泾州、平城分别去了求援的信。
可惜没等到援军,曹燮和次子于三月二十四日,于突厥主力军苦战于并州城四十里外的怀朔镇,皆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