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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俞听得没来由地笑起来。
“没影的事,别瞎说。安安稳稳家里住着,住在外面我不放心,再说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安全。”
“你肯定是遇上事了,若不然你肯定会教训我一通。”
聪明人要不说聪明。
李令俞:“是有些事,但是和亲事没关系。你只管做你的生意。想出去玩,就出去玩,随你们的意。”
李黛见她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但是就是不一样。她从前不懂,他一个庶子,父亲宝贝,母亲疼爱,不就是个儿子嘛。
可等她归家这么久,才明白,这个家全凭她一个人,是她这个人品性好。她出嫁这么多年,什么怪事没听过,但是这么疼家中姐妹的人不多见。
若是没这个庶子在,母亲姐妹几个,早不知流落到哪里去了。
所以说,人还要吃亏才长教训,见了风雨,才知道什么叫世面。
李令俞不知道李黛这么多感慨,催说:“你不是给姝娘做衣服,赶紧去吧,春天来了,天暖了你们自己也看着做几身吧,我出钱。”
李黛白她一眼:“要你多嘴!”,说完傲娇的头也不会走了。
二月二,谢家在光明寺举办了一场大宴,宴请进上都城赶考的学子,放出风声,说是为皇嗣祈福。
谢家换成了如今乖顺的形象,名声倒是不错。
萧诵这么久了,连除夕夜都没有和谢皇后一起吃饭,谢皇后只是在太极殿走了一趟,就被打发回了两仪殿。
而萧诵给华林园连着七日赐宴。
谢鹏程在年底那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丝毫不敢吱声,等过了除夕,谢才人有孕,这是谢家的新的机会。谢惠荫也不敢闹。
陛下虽没有赦免谢鹏程,但也不用他去交州。
这次谢惠荫让他不要吱声,陛下这人看着脾气大,但是心软。等一等,就是转机。
所以谢家儿子娶妻,他也为博个名声,就推迟了婚事。
二月二,上都城确实热闹,连官署里的同事们也都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城里的新鲜事。
李令俞想谢家的荣华,也不知道能到什么时候。
裴虞是二月初八回的上都城,两州学子因为陈留王的陈情,并写了一篇文,特意为两州学子讨来的科考的机会,两州学子对陈留王可谓言表赞誉,满是书文。
裴虞主持的两州补录科考,十分顺利。
回京述职那日,在太极殿禀完公事,萧诵大赞了他。
“景宜辛苦了,这胆气有你祖父的遗风。”
萧诵对裴虞这次给陈留王的功名,十分满意。
“万不敢当陛下如此夸赞。”
殿中薛洋刚和萧诵讨论完江南春耕的事。
萧诵赞完裴虞,随后拟旨,中书令曹印提领科考会考,提李令俞为礼部侍郎,全权配合曹印。
其他人一律随二人调遣。
若是科考出事,朕唯这二人是问。
裴虞被这道旨意,震得久久没有回神。
他心里惊叹,不过区区一个月,李令俞就已经从宠臣,走到了权臣。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
李令俞在官署中领了旨,院子里的同事们一时间都惊呆了。
她整日混在这里,并不介意有人挑衅,和这个院子里的人处的极好,没想到这么突然她一跃而起。可又觉得,她这样的人,几乎样样都好,就算高升,也合情合理。总之每个人心里都十分复杂。
李令俞将手中的工作细细嘱咐给另一个人,然后才随内官到太极殿回话。
此时曹印、薛洋、其他六部的人都在,原礼部侍郎外调去江南做刺史,也算是外调高升。
李令俞在一众议政大臣注视下,谢了恩。
她心里想,从今往后,她就要在这里,参与议政。
从太极殿出来,曹印见她还是一个人独自行走,就说:“改日请同僚喝一杯,人事纷杂,还是熟悉熟悉为好。”
李令俞:“谢大人提醒,我记下了。”
曹印见她中规中矩,笑说:“你年少也稚嫩,确实不如他们老练,但你做事比他们稳当。不必胆怯。”
凭良心说,曹印这个人,是真的不错。尽管从前他冷眼看着她,并不理睬,但后来见她做事确实有分寸,也踏实。这才给了她好脸色。
她和曹印说话时,裴虞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
等曹印走后,裴虞才凑过来说:“今日凑巧了,不若我请师弟喝一杯吧。算是祝贺师弟高升。”
从今往后,他们就是平级的同事。
李令俞犹豫了片刻,答应:“好。”
裴虞带她去了私宅。
今日段功跟着她来的,就守在门外。
裴虞想,一个月前,还在她院子里喝酒、烤肉、赏雪。
如今再看,已经雅兴不再。
他一时间被陛下的旨意混淆了思绪,怎会突然提她成礼部侍郎,若单为科考之事,朝中人手众多。若是为和北宫缓和,也不用特特提她到这个位置。
李令俞跟着他进了院子,夸了句:“裴大人这里确实清静。”
话没说完,就见绿意从房间里出来,见李令俞来,十分惊诧,但抬头见裴虞看见她的脸色不佳,立刻又退回去了。
李令俞开玩笑说:“打扰了裴大人的雅兴。”
裴虞见他的私宅里进来了府里的人,一时间就冷了脸,不甚在意说:“无甚,进书房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