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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温热液体浸湿衣料,透过裤子接触膝盖,许凉感觉到麻痒,低头一看,才知道自己又哭了。
真没出息。
许凉抬手,粗鲁地抹掉眼泪,把脸蛋上的湿润全部擦干净,扶着柱子站起身,慢慢往学堂走。
经过庄蓝刚才的暴力拉拽,他阿父密密实实扎缝好的衣服,此刻在肩膀位置又有一小块走线。
许凉却没心思管这些,他还是先回去打探情况,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把小布兜要回来。
……
学堂里。
姜皓染已经抵达一段时间,来到就看见自己桌上有惊喜。
不知道是谁,大早的给她桌上放了一份小礼物,虽说是油纸裹装的,不过包扎得很精巧,看起来挺用心的。
本来姜皓染没兴趣玩这种过家家把戏,瞥一眼就扫到旁边去了,但她今天来的早,往常的小伙伴都还没来,没人说话,她单独傻坐着也是无聊,加上那包油纸里的东西闻着喷香,就拽过来拆开了。
拆开油纸,里面的东西看起来像是小糕点,数量不多,只有两块,姜皓染早膳没吃几口,这会儿被勾起食欲,捏起一块眯眼看了看,便没有任何挣扎的张嘴吃下去。
后来管理马厩的武术夫子有事来找,姜皓染跟着她出去,不足一刻钟,武术夫子说完事情就告退了,姜皓染也转身往回走。
回到学堂,张正还没来,再看她桌上,又出现了一份小点心,糕点的甜香味飘出来,姜皓染鼻端轻嗅,回忆起刚才化在嘴里的那股绵密口感。
这糕点难得不甜腻,再吃一份,似乎也不赖。
张正进来后,开始翻着书案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半晌无果,她摸着脑袋东张西望,满脸疑惑,又往身后看了一眼。
姜皓染举起器皿,正在悠闲喝水。
闻着空气里的味儿,张正迟疑道:“头儿,你刚刚吃了什么?”
“嗯?”姜皓染抿掉薄唇上的水珠,懒懒看张正一眼,心下了悟,“那糕点是你的?口感还可以,你家里招了新厨子?”
“府里没招,还是柳郎,不对,问题不是厨子,那糕点庄蓝丢给我的,说是许凉带来的。”
“许凉?”姜皓染脑海里闪过一双湿乎乎的眸子,有些讶异,那小子看起来不中用,没想到竟然还会做糕点。
姜皓染往角落里扫上一眼,没见着那个单薄身影,她眉心轻蹙,挪开目光望向后门,才见到许凉耷拉着肩膀,低着头默默走进来。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能怎么他,我可啥也没干,”张正心里刚好在嫌弃许凉呢,见姜皓染语气挺严肃,就怂了,“庄蓝恰好看到那小子藏了容清的手绢,就一起抢过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
庄蓝,张正,容清,以及姜皓染,几人从小一起长大,可以算是青梅竹马,年少无猜的时候,仨女子常互相串门玩耍,那时候庄蓝就撒泼打滚,缠着要同她们待在一块儿。
刚开始她们还会嫌弃庄蓝瞎掺和,不久却慢慢养成习惯,仨人再约出去做点啥事,也不介意带上庄蓝了。
所以庄蓝虽说是个男儿,却被带仨人带得有些虎,做事跋扈,丝毫没有闺阁男儿该有的细腻心思。
再长大几年,丞相府和将军府政见不同,容清的性情也变得更加难于琢磨,姜皓染同容清之间,慢慢就有了矛盾冲突。
将军府是亲人,庄蓝自然选择站在姜皓染身边,然而他少年心思,懵懵懂懂,加上行事大大咧咧,就算在他心里容清跟其他人存在不同,这时的他也觉察不出来。
姜皓染跟原主立场基本一致,她也跟笑面虎一样的容清做不成朋友,就懒得来往应付。
“嗯。”姜皓染随口应了张正一声,慢悠悠将落在许凉后背的目光收回。
昨天庭院里,许凉手上一层又一层紧紧缠上的手帕、亭子里,许凉慌张抢走手帕,再一脸认真仔细,整齐折叠手帕收进书箱里的那一幕幕,姜皓染又记起来了。
她心里一顿,又控制不住往下想,书院门口,容清脸上挂着假惺惺的笑,走近过来,喊他“阿凉”。
呵,“阿凉”,叫那么亲昵,看来关系不一般啊。
姜皓染唇角轻轻挑起,薄薄的眼皮下,是寒星一样的眼睛,眸子里却笑不达底。
许凉坐回自己的位置,支着手肘撑起脑袋,他还在思考,庄蓝抢走小布兜能做什么,以及他要怎样才能拿回来。
里面还有容清的手帕呢,估计价值不会低,他手里可没有那么多银子,无法自己重新购置一条赔给容清的。
庄蓝真的太过分了,给他抢走的东西,即使不用,应该也要不回来了。
看他通身富贵,就知道他被锦衣玉食供着养大的,又不缺别人用过的这三两布料,这会儿拿走,过几天他兴许就会无情丢掉了,既然这样,为什么就不能还给自己呀。
这庄蓝真讨厌,非要来抢他东西干嘛,太闲了可以去找陈先生背书。
许凉忿忿不平,趴在桌子上揪着自己的脸颊肉捏来捏去,在心里狠狠谴责了霸道的庄蓝一通。
这时,张正趁着姜皓染出去了,赶紧走到许凉身边,往他桌腿儿揣上一脚:“喂。”
许凉抬头,疑惑道:“你有事吗?”
张正脸上难得没什么嫌恶表情,淡淡瞥了许凉一眼,然后迅速在他桌上丢了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