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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凉缩在姜皓染怀里,兢兢业业撑着肩上那座大山走在这样的林间小路上,没有人说话,却不会觉得尴尬。因为婉转清丽的鸟叫声总是隐隐约约从不远处传来,给他们周边凝滞的氛围增添了几分轻松。
或许是接触几次下来,姜皓染都没有特意为难人,许凉又心系半山腰茅屋旁那些个铜板,在偷偷看了姜皓染好几眼后,他心里不受控制的生出妄想。
许凉的嘴唇几次蠕动,半晌,他才好像终于鼓起了勇气,得寸进尺说道:“要不,我去学堂叫人来搀你,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手痒
姜皓染没有说话,只懒懒散散挂许凉肩上,时不时在许凉吃力快撑不住了,她才放轻力道,不过等许凉恢复体力,她就又很恶劣地压了上去。
没有得到答复,许凉也不知道姜皓染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但不妨碍他绞尽脑汁争取:“我去学堂叫喊人来,这样就能快点,好吗?”
“不用,”姜皓染耷拉着眼皮,毫不留情戳破他的幻想,“你一个就够用了,快点儿带我去回春堂找大夫。”
“还要去回春堂吗?”许凉很纠结,回春堂同书院隔了足足三条街呢,这样走过去,再回来时天肯定就变黑了,他还怎么上书院后山捡铜板啊。
许凉仰头看看姜皓染,小心翼翼建议道:“需要去那里吗?我觉得去书院隔壁的仁济堂比较快哦。”
“嗯?”姜皓染垂下眼皮,和许凉对视上时,眸光森冷可怕,“怎么,你在质疑我?”
许凉张张嘴,还没否认,姜皓染就炸了。
“你说说,我变成这样是谁害的?”
“是谁使坏撒了满地铜板害我摔倒?”
“只不过叫你搭把手扶我去看大夫,你三番五次推脱就算了,刚才居然还扔下我去捡那劳什子铜板?!”
“敢情我还没一个铜板值钱!”
许凉皱着小眉头,脸上的表情委屈死了,他根本就没有那么想好不好,铜板要捡,但姜皓染伤着了他也很担心啊。
许凉低着头不敢吭声,只吭哧吭哧扛着姜皓染走,生怕他一旦反驳了就会引起肩上那座火山爆发。
他这样隐忍,却有人不领情。
姜皓染早就手痒了,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的那个毛茸茸脑袋,戳了戳,又揉了揉,最后语气恶劣道:“怎么不回嘴,我说中你心思了对吧?”
“没有呀……”许凉头皮被扯疼了,但还是很乖,委屈巴巴跟姜皓染道歉了:“对不起,我没有那么想……”
“我不是故意害你摔倒的,我听你话,咱们这就去回春堂,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许凉委曲求全,姜皓染冷哼一声,显然还不解气。
默默走了一会儿,许凉仰着脸,偷偷瞥了一眼,姜皓染脸上余怒未消,但也没有方才那般得理不饶人了。
为了以后日子好过点,许凉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姜皓染的肩膀,想着多少安抚安抚,顺着狮子毛顺总是没错的。
姜皓染侧目,看到左肩那只脏兮兮的爪子,眉毛瞬间就拧起来了,咬牙切齿道:“许凉!”
“我在呀,什么事?”许凉以为安抚起了作用,心里窃喜,站直了想跟姜皓染邀功。
没想到姜皓染迅速出手,“啪嗒”一声,狠狠拍掉了他那只脏兮兮的爪子,嫌恶道:“脏死了。”
“啊?”许凉伸长了脖子,把姜皓染全身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却没发现到底哪里脏了,纳闷道:“没脏呀。”
然后许凉忽然叹了一口气,又拿脏兮兮的爪子拍了拍姜皓染的肩膀,老气横秋学着他阿父那套规劝起来:“你先忍忍,等看完了大夫,回家再去洗洗好吗?”
好。
好你个小瞎子。
“我不是说我。”姜皓染差点被这小瞎子气得撅过去,她甚至开始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姜皓染翻翻白眼,嫌弃地侧过身体躲开许凉的脏爪子攻击,然后捏着许凉袖子上一点点的布料把他的手拎起来,丢到他面前让他自己看。
“你看看你这手是什么鬼,脏死了!”姜皓染捂着头,她简直快要崩溃了,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烦躁地挥挥手道:“快点找个地方去洗洗,洗不干净别碰我!”
“哦,好吧。”许凉低头看了看灰扑扑沾满泥点的爪子,登时脸上就发热了,他讪讪的干笑一声,企图用笑声来掩饰尴尬。
原来刚才是他自作多情了呀,难怪姜皓染那么嫌弃。
旁边就有一条小溪,许凉怕耽误时间给姜皓染留下不好印象,也怕姜皓染拿这个把柄来威胁他,就哒哒哒跑过去,手伸进水里快速搓了搓,又哒哒哒跑回来,乖乖把爪子放到姜皓染面前给她检查。
姜皓染眉毛一拧,还没开口呵斥,一直偷偷观察她表情的许凉就知道了,洗手标准不合格。
许凉沮丧地垂下肩膀,转身又哒哒哒跑回去洗了,这一次就认真多了,连指甲缝儿都搓洗的干干净净。
质检达标,姜皓染眉间松开,这才愿意去碰许凉,揽着许凉的肩膀下山。
走了一段路,她又觉得许凉步子迈太大,没有顾及自己伤员的身份,于是捏捏许凉的肩膀肉,挑剔道:“走慢一点。”
许凉心急,是挂念半山腰洒落的铜板,也是担心姜皓染的伤势,想走快点好叫大夫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