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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顺着切口往外流,漫了一地。
饶是见过那么多场凶杀案的大理寺卿,也不禁扼腕。
这得是多么残忍,才能对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女,做出如此惨无人道之事。
大理寺卿在查看了凶案现场之后,立即封锁了现场,并勒令所有人不得将此事外传。
京畿重地,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如此惨烈的灭门惨案,一旦风声走漏,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甚至暴动。
这次凶案太过严重,刺客明显来头不小,左相府巡逻的侍卫在编的就有三十二个,能在短时间内不惊动任何人的杀掉如此多人,除非每个刺客杀一个,还要在同时动手。
他们熟知左相府里有多少口人,这显然就是来寻仇的。
问题是,一批这样训练有素,武艺绝顶高超的的刺客,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燕京城里的,这代表着他们轻而易举地就躲开了京畿处的巡查,视京城布防如无物。
大理寺卿愈发感觉到事态严重,火急火燎地就把此事上报给了朝廷。
孝武帝听到这个消息时,勃然大怒,大斥谢轩:“你们京畿巡防营是做什么吃的?!”
而后便是一阵后怕,他们竟然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京城,一夜之间杀掉一大家子人,那下一次是不是就直接杀到他头上来了?
又怒又怕,孝武帝勒令谢轩,在十五日之内,协助大理寺找出凶手,并下令重新调配京城布防。
一时之间,皇宫内外的布防整整多了一倍。
谢轩的好日子算是到了头。
白天他要重整军营作风,提高训练的强度和难度,要提高军队整体的质量。
晚上要听大理寺那边仵作的汇报,他并不懂现场,所以只能看大理寺卿送过来的现场分析卷宗。
不止如此,因为判断是仇杀,谢轩要了解左相三代以上以及各个旁支的各种纠纷和牵扯。
近千份的卷宗堆在一起,谢轩苦不堪言。
他不明白,他对判案断案一窍不通,为何要他来受这无妄之灾。
他宁愿皇帝责怪他管理不当,治下不力,间接导致了此等大难,也不想对着这些卷宗,看这些家长里短的东西。
“世子,在这些卷宗里,并没有找到任何与左相家有关的内容。”
“嗯,把这些放过来吧。”
谢轩看着那些看完了的卷宗,再看看旁边那堆成山的还没看的,一阵头痛。
“你去给楚苒带句话,说我不回去用饭了。”
“好。”来福领命,退了出去。
楚苒接到信的时候并没有太过于惊讶,谢轩有时候确实很忙,没时间吃饭也正常。
她并不知道,今天京城里发生了这么大一桩血案。
其实换作正常的妻子,一般会问需不需要送饭。
但是楚苒不想,谁要管谢轩那个狗东西。
两人都没想到,再见面已经是七天后。
彼时谢轩刚从大理寺回来,正好碰到从聚福楼回来的楚苒。
这几天谢轩简直忙得焦头烂额,晕头转向。
他嫌来回跑麻烦,让大理寺给他在正厅辟了一个小间,这几天的吃喝拉撒都在那边。
这几天他把所有的卷宗都搜罗了一遍。
虽然没发现什么有效的信息,但是他实在在那个狭小的隔间待不下去了。
他七天没洗澡了,也没怎么合眼。
身上狼狈得很。
却正好撞见了刚从逛完酒楼,悠哉悠哉地往回走的楚苒。
一个形容狼狈,一个轻松自在。
谢轩拔腿就跑。
他不想让她看见她这副样子。
“你站住!”楚苒在后面叫他。
谢轩听到了,但是脚步不停。
“谢行之!你站住!”
谢轩还是恍若未闻,一个劲地往前跑。
谢轩人高马大的,很快就甩开楚苒一大截。
他使劲跑回厢房。
但楚苒也不是吃素的,她健步如飞,很快也追了上来。
国公府的下人,看着两人一追一赶的样子,不禁感叹,两人感情真好呀,你看世子夫人,无时无刻都想跟世子黏在一起。
厢房前,楚苒使劲拍门,“谢行之!开门!”
门那边,谢轩死死抵住,“不开!”
“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楚苒质问他。
“没有。”谢轩老实地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敢开门让我看你?”
谢轩没有答,这让楚苒更加疑惑了。
楚苒手下用力,推门的劲更大了,可惜门巍然不动。
过了一会儿,谢轩的声音从门那边传来,“臭。”
不知为啥,楚苒从谢轩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委屈。
“?”楚苒不理解。
“你啥样我没见过?小时候爬树摔到臭水沟里的,不是你?”
谢轩大囧,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得闷闷地道,“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是现在。”
“……”
楚苒的力道不松,谢轩却不想跟她这么僵持了。
“你等我冲个澡过来找你,成不。”
“成。”楚苒爽快答应。
楚苒松开了手,正欲往正厅走,突得听见谢轩叫她的名字。
“楚苒!”
“?干嘛?”
“那个……你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