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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是,谢春风是自己跳下的高楼。
原来,这个比谭楚楚大了10岁的病友姐姐是个画家,却在大好年华之际被检查出绝症,只剩下六年的寿命了。
得知消息后,谢春风的父母决定放弃治疗女儿,还催促谢春风,赶紧把爷爷临终前送给她的公寓大楼过户给弟弟。更令她绝望的是,当时被她视作艺术知音的男友也弃她而去。
亲朋好友纷纷放弃自己,再加上身为艺术家的一些执念,万念俱灰之下,谢春风走了极端。
所幸,好心人及时发现她的异样,把她送到医院,谢春风也在病房中认识了谭楚楚。
在谢春风的眼里,这个小姑娘乐观开朗,古灵精怪。谭楚楚积极的生活态度最终让谢春风重燃生活的希望,用画画和旅行的方式,度过了人生精彩的最后六年。
“春风姐还是走了啊……”合上信,谭楚楚怅然,又展开了信封里另外的文档。
居然真的是房产证和遗嘱,还附带了律师的联系方式!谭楚楚怎么也想不到,当年那个调皮捣蛋又沙雕的自己,居然成了另一个人短暂生命里唯一的那道光。
下班后,谭楚楚迫不及待地赶往永明路10号。
这个地址位于东川市郊区,从市中心的办公室转两趟公交车,到了站还要步行将近半小时。
“哎呀,幸好当年摔骨折的时候还年轻,恢复得快,否则连这点路都走不了了。”这一天的天气不错,摄氏二十度的气温正适合外出,不过走了那么长的路,谭楚楚也是满头大汗。
周围是一大片荒芜的菜地,步行距离内还有一片公墓,看上去也建了有些年头了。
也不知道哪家脑子不太好使的开发商,会把公寓开发项目建在这个地址。
按照地图的指示,这里果然有一幢废弃公寓。
大楼一共十五层。外墙显然许久未曾养护,雨水痕迹明显。锈迹斑斑的大门并未上锁,一走进去,空气里都氤氲着潮湿的粘腻,谭楚楚不由得咳嗽两声。
所幸声控灯还是能用的,她一走进大门,公寓大厅的灯就亮了起来,展现在她眼前的是公寓管理处。
这间办公室倒像是有人来打扫过一样,虽然算不上一尘不染,却也整洁不落灰。办公室后方还连接着一间小套间,麻雀虽小,厨卫俱全,大概是让管理员住的地方。
每间供租客居住的公寓暂时都还没装锁,谭楚楚随意推开了一间视察。
房间里不比办公室那样干净整洁,有一层细小的灰尘,但暂时没结上蜘蛛网,这让她放心了不少。
自己独居,搞起卫生来最怕这玩意儿了!
公寓房间不算大,只有一室一厅,外加独立厨房和卫生间,算是比较典型的单身公寓布局,恐怕只有那些经济十分拮据的小年轻才会选择租赁这样的房子。
“所以我就平白无故继承了一幢谁都不会来租的出租公寓?还得自己搞卫生?”谭楚楚随意看了两间布局大同小异的公寓,有些疲惫又有些失望地瘫坐在管理处办公室的办公椅上。
不过怎么说也是一栋楼,能招揽一个冤大头租户就招一个,租金少付一点也无所谓。
这么想着,谭楚楚就坐在管理处写起了招租启示。
还没等她下笔呢,门口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请进!”谭楚楚心下疑惑,却见管理处门口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白发白须白眉,手持一柄拂尘,穿了一身少见的拖地长袍。
“哟呵,这是哪个古代人穿到现代了?”谭楚楚看向老者,颇为惊异。
俗话说“手持拂尘,不是凡人”,她心里不禁嘀咕。
却忽然发现这个老头整个身子是悬在半空的。
不光不是凡人,根本就不是人!
谭楚楚以为自己白捡一栋楼,在这个房价如芝麻开花节节高的时代里占了个大便宜,然而……
怎么第一天就见鬼了!
这“见鬼”二字不是夸张的感叹词,是在描述事实!
虽然谭楚楚自诩是个胆大包天、不信鬼神的逗比女孩,可亲眼见到这无腿老人在地上飘着前进,她还是吓得瑟瑟发抖,不知不觉间蜷缩到了办公桌后面。
老人看到她,仿佛放下了心头一桩大事一般,长吁了一口气:“真的有人来管大楼了……”
却又狐疑地看着她,自言自语道:“不过这么年轻一女孩子,靠谱么?”
谭楚楚内心:不靠谱,我一点都不靠谱,求求您放过我吧!
“唉,靠不靠谱也只能是你了。”老人继续说,“小姑娘,干嘛缩在那儿,跟你说话呢!”
发现面前的老年“阿飘”虽然有些没礼貌,但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谭楚楚这才挺起身子,小心地问:“您……需要帮助吗?”
“什么?说大声点,我耳朵不好。”
谭楚楚刚才被吓得不轻,问话的声音像蚊子哼,只好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哦,你问我啊?我不需要帮助,我过来,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帮助的。”老人接下来的话却让谭楚楚摸不着头脑,他是来帮自己的?
“您……?”谭楚楚脑子里的小朋友,哦不,小问号太多,都不知道该从哪儿问起了。
老人大概意识到自己出现得莫名其妙:“瞧我,年纪大了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姓彭,在这个世界飘了七百年了,近几年才进了这家公寓。”/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