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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陛下和皇后殿下来了,其他人都得靠边儿站。
    陆雪朝颔首, 牵着谢重锦的手就上了楼。
    王以明看着陛下和皇后殿下携手上楼,再看一整个大堂的顾客,用餐的用餐,赏画的赏画, 神色如常地高谈阔论着,浑然不知两位尊贵的大人物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突然觉得知道真相的自己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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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满楼面积不大,只有两层,玉京寸土寸金,玉华街更是著名的销金窟,这两层楼已是天价。
    两人上楼,正赶上花颜刚关上一扇雅间的门,笑说“菜已上齐, 客官慢用”,转过身就与他们在走廊相遇。
    花颜看到戴面具与帷帽的两人,倒也没对这神秘打扮有什么看法,只笑着上前道:“两位客官,不好意思, 楼上也没有空位了……”
    陆雪朝道:“是我们。”
    花颜瞬间改口:“现在有了, 专门空了个雅间等您……二位来呢。”
    皇后殿下要来视察是他早就知道的事, 倒没想到陛下日理万机,竟也跟着来了。
    两位真是一刻都离不得。
    花颜把两人带到雅间。为陆雪朝预留的房间自然是楼里最好的,椅子特意垫了软垫,瓶里的插花是新换上的,地面一尘不染,一看就是被特意打扫过。
    关上门,陆雪朝取下帷帽,露出白纱下的真容,谢重锦摘掉面具,显出凌厉的凤眼。
    花颜看得呼吸一滞。
    即使已经看过很多次,他还是想说,这两位在一起的视觉效果,能杀死天下每一个颜狗。
    “陛下在宫里用过膳么?”花颜问。
    “当心隔墙有耳,在宫外只管称呼谢公子与陆公子便是,谢怀允和陆清疏。”谢重锦说完才道,“不曾。”
    谢是国姓,陆是世家之首,两个姓氏都很尊贵显赫。但归根到底这两个姓也没被他们两家买断,天底下还是有很多平民百姓有这些姓氏的,并不稀奇,还以能与皇族世家攀上亲为荣,说着“五百年前是一家”,虽然实际上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长黎人的字只有极亲近的人才知道,把这两个名字拿出去当化名,谢重锦是一点儿也不怕被认出来。就算认出来,也只当谐音或重名,正常人谁敢往帝后身上想。
    花颜想为花满楼正名雅间隔音效果很好,又觉得陛下谨慎行事不无道理,遂将话题揭过:“那花颜让后厨烧些菜来。陛……两位公子想吃什么?”
    “今日卖得最多的五道菜是什么,就烧什么。”陆雪朝道。
    他来一是视察自家产业,二是调研市场口味,才好决定下一道上新的菜是什么。
    “第一的当属松鼠鳜鱼,第二便是白玉翡翠。”花颜道,“剩下卖得大差不差,是寻常酒楼都有的,客人都图新鲜。”
    谢重锦道:“那就随意上几道。”
    花颜得令,下楼去吩咐后厨。
    排队等上菜的客人很多,陛下与皇后殿下的这份却还得加紧做。
    有花颜特意吩咐过,谢重锦和陆雪朝并未久等。一会儿一桌菜就上齐了,招牌的松鼠鳜鱼和白玉翡翠必不能少,此外还有炒鸡肉、蒸羊肉,和一碗山药芙蓉汤。
    陆雪朝尝了块鸡肉,用几口白米饭,不时舀一勺汤喝,吃相很端方优雅。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全程没表态,也看不出任何神色变化。
    谢重锦这回没往陆雪朝碗里夹菜了。吃过陆雪朝的菜,谢重锦就能对比出这些菜色一般。清疏口味那样挑,夹他碗里才是折磨他。
    谢重锦也觉得这些食物味道普通,但还是尽心尽力地解决了大半。他俩都不是浪费粮食的人,天底下还有那么多人吃不上饭,点了就必得吃完。他不解决掉,陆雪朝再难以下咽也会咽下去,谢重锦可不忍心他受那苦。
    陆雪朝用完膳,用帕子拭唇角上并不存在的油渍,斯文的动作和白日里见到的丞相夫人一脉相承。
    花颜暗道,不愧是一家人,良好的教养都是能看出来的。
    “米饭不够香甜软糯,鸡肉太柴,羊肉太腥,汤味道太淡。”陆雪朝作出犀利点评。
    花颜为难:“可是别家都是那么烧的。”珍味楼也不例外。
    “所以我都不爱吃。”陆雪朝平静道。
    花颜:“……”
    “稻米可以让林蝉枝种,只是现在播种,最早也得下半年才能收成。”陆雪朝思忖,“鸡的做法可以先改进……说起来,既是酒楼,怎能少得了酒?”
    “有酒。”花颜道,“是玉京最盛行的满江红。”
    “不许喝。”谢重锦立刻警告,“那是烈酒,饮酒伤身。”
    “我没想喝。”陆雪朝说。
    谢重锦看他,满眼怀疑。
    陆雪朝冷静对望,片刻后,别过头道:“……我想自己酿。”
    花颜佩服得五体投地。
    究竟还有什么是皇后殿下不会的?
    花颜敬仰道:“您还会酿酒?”
    陆雪朝说:“不会。”
    花颜:“……哈?”那还怎么自己酿?
    陆雪朝又道:“但我若要学,很快便能会了。”
    他学什么都是红炉点雪,一点就通。下决心要做的,基本没不成的。
    当下的酒,要么太烈,入喉辛辣,要么太淡,味如白水。有些喝不惯烈酒又贪杯的,就没有合适的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