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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儿!”宴苏开心道。
虽然脸上的血迹已经处理过了,但这位调查员的衣襟、领口还是一片血污,宴苏觉得他如果真是洁癖,为了工作和同事能坚持到现在,也真是太拼了。
“身体没事了吗?”宴苏仰头看他。
许寒星看见宴苏时就停住了脚步,喉结微微动了动,才嗯了一声,然后镇定地问:“你的,你的狗还没找到?”
“找到了,”宴苏想起还趴在一楼地上的大番茄,然后看到许寒星面上露出了「那怎么没离开」的疑惑,补充道:“我看你不在一楼,有点不放心,上来看看。”
“呃……”许寒星大概属于不谈公事就社恐的类型,面对宴苏这样时不时来一记的直球式关怀,显得十分不会应对。
“你要找的人呢,还没找到?有什么发现吗?”宴苏说回正题。
许寒星便微微摇头,“他很可能被困在某个地方了,但我还没弄清楚在哪里,”
不知是不是因为两人刚刚一起经历过生死危机,他没有像对普通人那样建议宴苏立即离开。
只是沉吟片刻,又看着宴苏说:“这次的怪物比上次更加危险,调查局的特殊物品中似乎也没有能强行限制它的,我刚刚去搜查了几个房间,倒是找到一些信息……只是想要解决它,还需要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宴苏问。
“你,还记得在资料室里时,它最后为什么会离开吗?当时有没有其他特殊的事情发生?”
他的用词很斟酌,像在刻意避开自己差点死去又神奇痊愈的事情。
“嗯……我觉得或许是怪物刚刚发动了一次袭击,所以技能进入了cd?”宴苏思考了一下,猜测说。
他当然不能直说是自己动的手,好在许寒星不是那种刻板印象极重不肯接受大胆猜测的人,只是垂下眼睛,单从表情看不出他信没信。
“有什么新想法吗?”宴苏边走上台阶边问。
“我想,我可能知道它究竟想做什么了?”许寒星思考着道。
“它想做什么?”宴苏好奇。这个连他都还没弄清楚。
“或许只是想要玩伴。”许寒星语气其实也不太确定。
但是宴苏知道,他的判断起码对了一半,毕竟从一开始,怪物在宴苏脑子里一直叫唤的内容就是「来玩」,可是许寒星怎么知道?
“我刚刚检查过了二到六楼的大部分会议室和办公室,发现不少特殊的布置,”许寒星说,“包括在饮水机中加东西,椅子上面撒图钉……我一开始认为,它做这些就是在满足无差别害人的天性。
但后来,我又发现了很多并没有杀伤力,像小孩子之间闹着玩的东西,例如在投影仪镜头上贴鬼脸,把抽屉中所有笔的笔帽偷光。”
“很多人类小孩,在不谙世事的年纪,都会做这种事,用在大人看来很过分的玩闹手段引起他人注意,最让我有这种感觉的就是,一楼那些,所有被它替换掉的照片,没什么攻击性,但是可以作为恶作剧吓人取乐,”
“你是说,照片都变成那样,只是因为它喜欢?”宴苏摸摸下巴,虽然猜到怪物爱看这个,但还真没把全部的动机都往这方面想过。
“我调查过很多事件中的怪物,都并非常人理解中那样不可理喻胡乱杀人的生物,”许寒星说,“它们通常都会有自己的活动规则与独特的喜好,只要掌握正确的方式,哪怕没有特殊物品,也能将它们的行为限制在不会危害人类的范围内。”
宴苏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假如你的猜测是对的,你又准备怎么做?”
原本宴苏还打算想个借口,把许寒星像刚刚那些女人一样哄到某个墙边做诱饵,以此引出怪物看能不能一举捉到它,但现在真有点好奇他的打算了。
“你会讲鬼故事吗?”许寒星却忽然反问。
“嗯?”宴苏诧异。
“我大概能猜到怎么做可以吸引它出手攻击——如果它真的只是想要和人一起玩,那我们只需一人负责引诱,另一人负责在它出现后,用它喜欢的方式与它玩一局「吓人游戏」,或许就能破这个局。”许寒星说,“目前已知用物理方法接触不到它,因此能起作用的只能是鬼故事之类,不过我不太会……如果你会的话,我来引怪,你给它讲故事,可以么?”
然后怪物就会发现我们比它捉到的其他人更好玩,大概率放了其他人,死命缠上我们?宴苏想。
虽然两人不约而同想出的都是钓鱼计划,可许寒星这个后续的操作着实有点离奇啊。
“如果成功了我会负责殿后,掩护你和其他人撤离的。”许寒星出于普通人常有的顾虑,补充说。
话说到这份上,宴苏也没什么理由犹豫了,只能说许寒星真是个好前辈,为救新人根本不顾自己的命。
“好,那现在就开始?”宴苏问,“你身体行么?”
许寒星重伤初愈又坚持上下楼探索,看起来虚弱极了,刚刚说话时都有点没力气的样子,宴苏顺手想扶一把,却见他似乎有点抗拒,握着楼梯扶手的手都偷偷攥紧了一下。
宴苏又想起有洁癖的人大概都不喜欢被人碰,于是收回手。
他跟在许寒星后面,就着他的走路速度,两人慢慢下了楼。
来到一楼后,地面上的大番茄已经不见了,因为刚刚宴苏在脑海中下的指令,它已经滚进大门附近的墙壁中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