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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鬼!”
陆知宴目光涣散,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
那是梦吗?
不是的……
前半段的梦,是他六年前的记忆!他重新经历了一遍。他重温了秋秋对他的恩情,重温了初次的怦然心动!
后半段的梦,他在梦中全程旁观了……六年后他对秋秋的残暴!
“轰隆——”京市夏季的天,说变就变,前一刻阳光明媚,下一秒,便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陆知宴望着窗外黑云压城的模样,他的心狠狠一疼。推开姜鹤舟,他穿上鞋,就穿着病号服,阔步跑出病房。
“喂,这么晚了,你去哪儿?而且,外头下雨呢,看这样子,雨势很大!”姜鹤舟在后面追他。
陆知宴把姜鹤舟甩得老远,他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往京市墓园。
这一晚的墓园,和几个月前的墓园,一样的雷雨阵阵、阴森可怖。
陆知宴大步来到沐清清的那座墓碑前。
沐清清的这座墓碑是陆知宴曾经亲自选址、刻字、立下的。
「陆知宴妻沐清清之墓」几个字,现如今像针一样刺痛陆知宴的眼,像刀一样扎中陆知宴的心。
当初的他,怎么能残忍到逼迫他的秋秋跪在这样的墓碑前!
杀人诛心,他那是在剜秋秋的心!
滂沱大雨下,陆知宴拿石头徒手去毁掉墓碑上的「陆知宴妻」这四个字!
墓碑上的字雕刻得精细,很难毁,陆知宴在墓园里找了一块又一块石头,磨坏了一块又一块石头,足足敲了四个小时,才将这几个字毁掉,磨平!
等将「陆知宴妻」这四个字彻底抹消,再也看不出来,陆知宴的手上满手都是血,露出大片血肉!
第176章 清苑,汀园
可是,磨平又有什么用?
磨平以后,就可以当作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吗?
磨平以后,那些伤害便会消失吗?
陆知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他无法自欺欺人,事情既已发生,伤害也已经造成,他磨平墓碑上刺眼的「陆知宴妻」四个字,什么用处都没有!
他陆知宴就是一个愚蠢的混蛋!是个残忍的白眼狼!
“啊——”陆知宴紧紧握住拳头,一拳打在墓碑上,人以血肉之躯对抗坚石,无异于以卵击石,一行血瞬间顺着墓碑流下。
经由雨水冲刷,血水蔓延到更远的地方。
姜鹤舟半个小时前查到陆知宴的位置,抵达墓园。
他没上前……
陆知宴昏迷期间,姜鹤舟便从周柏口中了解完来龙去脉,他清楚,这个时候就算他上前阻止陆知宴,也是做无用功。
试想,如果他是陆知宴,这么多年来,为了给白月光恩人报仇,不留余地报复「罪魁祸首」,甚至极力压制对「罪魁祸首」的感情、不敢去承认。
然而,罪魁祸首是无辜的,是被白月光恩人陷害。没办法,考虑到当年的救命之恩,他仍旧要将恶贯满盈的恩人护在羽翼下。
结果呢,白月光并非白月光,恩人也并非恩人,他的白月光、他的恩人,皆是那个被他伤得千疮百孔的「罪魁祸首」!
姜鹤舟不由打了个寒颤,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眼见陆知宴手上的血越流越多,姜鹤舟撑伞上前,他按住陆知宴的胳膊,拧紧眉头说:“别再继续了,别砸了,你要是想毁掉这座墓,天亮以后,我派人把墓碑掘了。”
听到姜鹤舟的话,陆知宴缓缓抬头,他的视线直直落在墓碑上残余的那几个字上。
墓碑上剩下的几个字是,沐清清之墓。
“为什么要毁掉这座墓?我没打算毁掉。”陆知宴说。
他的声音早已听不出原本声色,嘶哑得犹如破败的风箱。
姜鹤舟挑眉,还没等问出一句为什么,陆知宴站起身。
长时间没起身,陆知宴脚步微微有些虚浮,姜鹤舟要扶他,却被他提前躲开,他就这样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离开墓园。
凌晨三点,陆知宴赶回清苑,清苑是一个硕大的别墅庄园,庄园大门上竖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清苑二字。
曾经清苑叫做汀园,后来沐清清「死后」,陆知宴用来怀念她,改名为清苑。
如今,看着清苑两个字,陆知宴只觉得讽刺,羞恼、厌恶、恶心、愤怒、恨意、悔意……以及对沐秋烟的愧疚,所有负面情绪一起缠上他。
他砸了刻写「清苑」二字的牌子。
管家听到外头的动静,随便披了一件衣服,急匆匆便赶出来,他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来闹事,“谁!干什么呢!”
管家这么一喊,一群保镖紧跟着跑到门口。
陆知宴发了个疯似的,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一心想着的事情便是砸掉这个碍眼的园牌。
这不是清苑,这是他和秋秋的新房,是他的、是秋秋的,不是沐清清的!
第177章 他会为秋秋设计一处独一无二的园子
“干什么呢!不是告诉你,不准动吗!”管家跑到门口,用灯直接照向陆知宴。
这一照,管家惊呆了,“先、先生?!”
管家被陆知宴此刻的模样惊呆了,吓到了,他不敢想象面前这个没有半点形象……满手鲜血,手握铁棍砸园牌的人是他家先生!
整个京市上流社会的人,谁人不知道,陆氏集团总裁陆知宴是个洁癖且重视个人形象的人?
管家倒吸一口凉气,疾步上前,一靠近陆知宴,管家便被他身上的血气吓得说不出话。
吞了吞口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