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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抓的学生很多,不止是孙鹏同一个班的同学,基本上除了刘文,大家都站在这里了。
孙鹏的同学看到孙鹏,表情有些不自然,毕竟当时在班上,背后没少编排人,没想到最后反倒是他把他们救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怎么救的,但是看那个被他们恨得咬牙切齿的李远,都在孙鹏面前乖得像孙子似的,也知道孙鹏肯定有他们想不到的势力。于是有几个,曾经对孙鹏嫌弃的,现在开始朝孙鹏露出讨好的笑。
孙鹏嘴里头嗤笑一声,撇过头去,当做没看见,心里头却觉得有些没意思。
这就是刘为先心心念念惦记着妖救的人——还不如不救呢。
孙鹏想到刘为先,心里头软得跟什么似的,突然就归心似箭,想立刻就回去。
等他到家的时候,正好是下午,刘姨在院子里晒瓜果,刘为先就坐在旁边的棚子,拿着书边读边看。
时间一下子好像就慢了下来。
刘为先抬头,看到他,露出个笑:“回来了?”明眸利齿,透过棚子的光,几乎能看到脸上透明的绒毛。
你说他心上人怎么长得就这好看呢。
孙鹏乐滋滋的想,他说:“不辱使命,给你干完了,不用你出马,我那个朋友一听我说要放人,半点犹豫没有,立刻就给放出来了。”
刘为先静静的看着孙鹏说瞎话,他见人脸上确实半点伤都没有,知道没吃到亏,但是他也没有揭穿,只是笑:“真厉害。”
孙鹏简直乐得快找不到北了,压根就没把李远说得话当回事,他根本没打算让刘为先知道。
只是说:“你也不用老是在家闷着,现在没人抓了。”
不是没人抓了,是没人敢抓了。
当夜李远就把镇长绑了,把原本放掉的学生也扣在手上,直接就逼人跟他一起反。他所有的一切都豁出去了,人很是有些疯劲儿,其他人都怕他,只能被逼着按下了手印。
李远拿着手印给孙鹏看,想要求夸赞,孙鹏却是笑:“就这样?薄薄的纸张,能骗得了谁?”
这倒是实话,估计明天官兵推到门下,马上这些按下指印的人立刻就会翻脸。
李远为人,实属真小人,心狠手辣,只是道:“那就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当夜,李远就带着这群心不齐的反贼,打算直接干票大的,奇袭旁边的村落。
孙鹏根本就不在意旁的凡人死活,但是他不在意,另有人在意。刘为先刚走到镇上没两步,就被学生们拦下来,随着学生的叽叽喳喳,孙鹏欲盖弥彰的谎言直接不攻自破。
刘为先抬了抬眼镜,却问:“那你们想要怎样呢?”
学生说:“我世代都是良民,怎么能跟反贼为伍!班长,你要有点良知,就劝孙鹏早点收手,束手就擒,还能求个从轻发落。”
刘为先却道:“可是朝廷要让你们这些良民死啊,不反,难道引颈受戮吗?”
这句话让那个刚刚唾沫横飞的学生脸涨得通红。
刘为先又说:“好了,你们说得我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吗?”
那些学生很是气愤。
“班长,你读书这么多年,难不成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那个孙鹏给你灌了什么迷药,你知道他现在跟谁混在一起吗?那个坏事做尽的李空门!”
刘为先仍是那句:“我知道了。”
学生们拿他没办法,又怕让孙鹏知道自己说了坏话,又冷笑:“你是不是还要揭穿我们?好去讨好孙鹏,就像刘文做过的那样?”
刘为先说:“放心,我不会说是你们说得。”
他当班长多年,到底有些威信,其他学生知道他的为人,但仍旧有些愤愤不平。
刘为先道:“多听多看,读书不是只读书本上的道理,遇到一点事就只会吵吵嚷嚷,所谓的书只是教你们拿来与人吵架的吗?”
没想到到这时候了,还要被班长训斥,几个学生气到脸红脖子粗,却又习惯性的低头应是。
……
刘为先找到孙鹏的时候,他待在原来的学塾院子里,试图把那颗砍掉的栀子花树救活。
他干得热火朝天,见刘为先走来,朝人笑道:“我问了镇上的花匠,说把这树绑到一起,还是可以活过来的。”
刘为先问他:“为什么要救树?”
孙鹏理所当然:“这树长得好好的,就这么砍了,多可惜啊。”
刘为先问他:“树被砍了,你觉得可惜,那好好的人,父母辛苦培育,好不容易学会做人道理,长大成人,就这么死了就不可惜吗?”
孙鹏知道刘为先这句话不是师出无门,他也知道瞒不了他多久,他不能老把刘为先关在院子里。
刘为先是他见过最厉害的人,读书道理,为人处世,样样明白,不是他养在花瓶里的栀子花。
孙鹏道:“可人死了,有父母伤心,有朋友落泪,这棵树也就我惦记着了。”至于为什么惦记,那是因为,刘为先第一次对他笑,就是在这颗栀子花树下,当时满树的栀子花,花香怡人,但是孙鹏却觉得不及刘为先的那一笑。
刘为先摇头:“我听说你要打隔壁村。”
孙鹏捆树的手一顿,接着继续捆,装作若无其事:“那是李远做得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刘为先:“到时候会死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