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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夫人闻言一顿,随后瞧了瞧跟在不远处的张培,见他依旧低垂着头想来是没听清,陆夫人心下松了些,而后她低声让陆雪娴镇静,而后才顺着陆雪娴的目光瞧去,只瞧一眼,虽说她并不识得那人,虽是常年久居内宅,但也见过不过少,那人周身气度她还是瞧出些不同的。
陆夫人想了想低声问道:“娴娴没有认错?”
陆雪娴恼道:“自然不可能认错!”
陆夫人也知自家女儿性子不好,但这事不会乱说,想着可能是这人穿着好些扮得一副大家公子样,才会让他看差了,陆夫人道:“那咱们就过去见一见这位不知哪处来的人吧。”
等他二人慢慢走到回廊尽头,四下没有下人的时候,陆夫人忽而转身对张管家说道:“张管家,我母女二人走了这许久有些清渴了,想在廊下看看鱼儿喝些茶水,可劳烦张管家帮我母女张罗一二了。”
张培四下瞧了眼,见都没下人经过,而这处又离钟岐云令他别让这两人靠近的主屋挺远,他想了想就点头:“陆夫人、小姐稍等,我去旁处寻人安排便回来。”
陆夫人听得一笑道:“不急不急。”
待张培走过,陆夫人转而就带着陆雪娴往池塘走去。
钟宅主屋园中一小池莲花便是连接了这处的池塘,谢问渊起身后知晓钟岐云有客要送,就
没让邵常戊去通传,在屋中吃了些爽口的饭菜,往常晨起他都会练些拳脚刀剑,但今日实在......
他就寻了几册书顺着一池粉嫩荷花水走到了凉亭。
已近正午日头有些刺人,谢问渊不喜热,但这池水中亭子却比旁处凉爽些。
他向来不喜人在旁候着,就让邵管家去忙自己的事,只是见那邵管家犹犹豫豫不敢离开,谢问渊就知道钟岐云必然交代过什么了。
谢问渊笑道:“你们东家可有提过,我说甚么便听甚么?”
邵常戊一顿,连忙垂头战战兢兢的说道:“回丞相话,东家有说过。”
谢问渊听得笑了一声,又见着邵常戊实在怕他,他还是多说了一句:“你也莫要惊惶,平时如何与岐.....与钟东家相处,便与我如何,随意些便是。”
邵常戊悄悄望了谢大丞相,见他确实并不动怒,又想到这人醒来到现在虽是不苟言笑,但确实不会苛责人,没有那般大官的做派。这般又头一遭瞧着谢问渊笑,心里便是一暖,“听大人的。”
谢问渊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等人离开后,他就到凉塌坐下看起了书册。
和风微煦,清净安宁,偶有鸟语花香飘来,看着兵书,偶尔吃上一个冰水浸着的果子,倒是格外悠闲。
若是没有人刻意叨扰便是最好不过。
在陆家母女还未走到池上桥时,谢问渊便注意到了她们,只是懒得起身去理会,只是他不理会,那母女二人却是刻意到访。
见人走近亭子,谢问渊起了身。
其实陆夫人在谢问渊走到她前方,眸色淡淡地望向她母女二人时,在瞧见那沉沉如深渊的眼时,她心下莫名生出惶恐来了。只是想到要事还是强自镇定地福了福身子,而后客套的说道:“我母女二人来府游玩,远处瞧着凉亭清幽安静便想着过来纳凉,却不知公子在这处。”
谢问渊面色不改,缓缓应了声:“无碍。”
陆雪娴听了,蹙了一道杨柳眉,嘀咕道:“娘与这般人说话作甚。”
陆夫人睨了眼陆雪娴,陆雪娴见状就不再再说话,哼了一声,站到了边上。
陆夫人又望向
谢问渊,笑道:“小女不懂事儿,公子莫要见怪。”说着陆夫人往亭中走了几步,瞧了亭中摆设还有桌上难得一见的茂江果子,笑了:“哦,我还未予公子说吧,妾身正是钟老爷钟岐云的兄嫂,不过......以前从来都只知道钟贤弟是一人住于此处的,就不知这位公子可是钟老板的友人或是远亲?”
谢问渊亦走回亭中,给陆夫人斟了一盏茶,他摇了摇头:“不是友人亦不是远亲。”
夏日的衣衫本就单薄,谢问渊倾身时,接过茶水的陆夫人不小心瞧见他衣襟下方一片的红润,她蓦地红了脸,慌忙撇开了眼,随即更是怒气冲头,皱紧了眉,她声音蓦地严厉了几分:“既然都不是,我瞧着公子这模样定不可能是下人,那这般随意在府中住着,又是何意?”
谢问渊俯视着陆夫人,道:“陆夫人觉得呢?”
被谢问渊这么一看,陆夫人手下一抖,茶水洒出来些,她连忙避开对视的眼,方才虽说自己是钟岐云兄嫂却并未自报家门,此番被这公子认出她蓦地愣了愣,心下恍然觉察一丝不对。
只是还未等她说话,那边陆雪娴就气呼呼地说道:“我已与岐云哥哥有了婚约,你这般男子何必横插一脚,身做男子你能......”
正当她说话时,谢问渊笑了一声,回头瞧了她一眼,这一眼就叫陆雪娴惊得话都说不出了,更是呆愣愣地看着谢问渊。
许久许久,她才找回话语,磕磕绊绊地吼了句:“你这般和我抢男......”
“娴娴!给我闭嘴!”远处传来了陆晃的惊叫声,陆雪娴回头望去,却见着钟岐云旁侧的陆晃几乎连滚带爬的奔了过来。
她呆愣愣地看着陆晃,有些委屈地指着谢问渊:“你吼我作甚!他就是那个和岐云哥哥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