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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岐云瞳孔紧缩,蓦地站起身,还未等因他这般惊异地两个女子看清,他眨眼间便走到谢问渊身侧抓住谢问渊手腕将人往自己这处拉了过来。
被钟岐云拽住谢问渊,才抬起的酒水洒了一半,甚至溅洒在他与钟岐云的衣衫上。
这般变故让楚嫦衣、楚青悠二人惊叫出声,以为钟岐云这是要动粗,急忙站起想要劝阻。
但稳稳坐于椅上谢问渊不怒反笑,他往后靠在椅背上,抬头望着钟岐云“钟兄,这是何意?”
钟岐云实在是气得不轻,他控制不住,心下对谢问渊的喜欢和爱慕让团怒火烧得更旺。但他又十分清楚自己和谢问渊的关系根本没有资格去气。
气什么呢,他二人又非情侣关系,说到底也只是朋友罢了,一个朋友还能气什么?气他不回应?气他未婚未娶还与另一未婚未娶的女子亲昵?
但就是因为明白自己如今没资格,就连明目张胆表示情绪的都不行,所以他那团火再旺也只能憋在心里,分毫释放不得。闷得心口生疼,烧得心情焦躁。
他都尚且只能藏着掖着表面心意,旁人却可以直接触碰他心尖尖的人?哪有这般好事。
门外楚楼正堂莺歌燕舞好不欢畅,门内安安静静如深夜沉。
两人一言不发地对视着、对峙着,屋子里没有一点生息,两人间却似有丝压抑不住的情绪,只要一个响动就能使其崩塌溃散,让人不敢出声也难以呼吸。
钟岐云凝视着谢问渊,他想着今日的一切,想着谢问渊的寄望,想着他对谢问渊的承诺,逼迫着自己冷静下
来,不过是楚嫦衣提起那些往事而已,比之往后这些都是小事罢了,不值得这般失去理智。
可是纵使这么想着,钟岐云还是觉得心下的火灭不掉,熄不了,血液似乎流窜地越发快了,钟岐云忍了半晌,好久好久,直到最后,他强迫自己将所有的话咽下去,让自己遵守当时的承诺:“我答应过你,不说、不提,可是......”
可是后边的话,钟岐云却在瞧见其后望着二人神色紧张的楚嫦衣时,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心里莫名的躁动,缓缓松开了手。
指尖轻轻从谢问渊掌心划过,钟岐云没有察觉到谢问渊微颤,只望着谢问渊眸光如月般温柔:“算了,来日方长,我也不怕等。”
说着他摇了摇有些昏眩的头:“方才实在抱歉,我酒喝多了,脑子有些不够清醒,还望问渊兄多多包涵,”说着,他顿了顿,又道:“现下也不算早了,我先出去净手再回,待我回来,咱们就回去罢?”
谢问渊目光沉沉望着逼着自己咽下那些话的钟岐云,缓缓开口应了声“好”。
钟岐云听罢笑了起来,那个好,一瞬间就将他心里所有的不适抹去了,钟岐云又冲着谢问渊眨了眨眼,“您等着,我马上就回。”
一侧呆愣愣的楚青悠闻声连忙上前想要扶着钟岐云,钟岐云却摆了摆手,避开了。
扶不着人,楚青心急地说道:“老爷,楼中宫房难寻,还是让小女引您过去吧。”
钟岐云看了看小姑娘,叹道:“那便有劳青悠姑娘了。”
“不劳烦的。”楚青悠说着,连忙跑到门前将门打开,引着钟岐云往楼下走。
两人离开,门前守着的小厮将这处房门又轻轻掩上。
楚嫦衣望着钟岐云离去的方向,微微笑着又坐到了原位为谢问渊添了一杯酒:“嫦衣这段时日也常在楼中听到这钟老板的名号,却不知他与大人原是这般亲厚的故交挚友。”
女子的心思本就细腻,楚嫦衣更是个心思透聪敏的女子,有些事即便不说,她也能瞧地出些端倪,更何况,那钟老板酒醉之后望着谢问渊的神情藏也藏不住。
只是她这般试探,却未曾见着谢问渊点了点头,其余就什么也瞧不见了,她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人都道谢问渊只做她楚嫦衣一人的入幕之宾,可谁又知道,谢问渊却是连她的手都未曾碰过的。
当年一见,她就丢了这颗心,本以为这么多年等待能得到他的回馈。但,什么也没有。她原以为他心中早已有人,可后来却发现不论男女谢问渊皆是不闻不问,似乎,他的眼中只有权力一物,其他都入不得其中,分不得一分。
楚嫦衣想,这样也好,至少他不属于任何一人,她也不会心有不甘。
这么想着,他又笑望着谢问渊道:“说来嫦衣一直只知晓钟老板名岐云,却不知他的字是这“远人”呢,可是远山之‘远’,才人之‘人’?”
谢问渊点头,“高才远识之人。”
“远人,钟远人,”楚嫦衣嫣然一笑,“这般说来也是与大人有些缘分,嫦衣想起当年大人春季殿试高中状元那日,无畏那一行人邀大人赏花看月,不是曾以自己名或字来斗诗吗?”
谢问渊挑眉,“哦?嫦衣还记得?”
楚嫦衣笑着点头:“大人诗中便有一句‘桃明雨问渊,繁舟终远人’。”
谢问渊闻言笑了笑,并不说话。
楚嫦衣心下有些莫名地觉得怪异,却又不知为何。正想多问,就见谢问渊望着房门道:“这般时间了,钟岐云怎地还未回来?”
楚嫦衣一听,也觉得时间是长了些,想到刚才那钟老板状态似乎有些奇怪,她便唤了门外小厮前来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