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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枕风望着谢问渊,张了张嘴预备否认,但等与谢问渊对视一眼,他就知道这人恐怕遭际知道了,但他却不敢肯定谢问渊对他家的事究竟知晓多少。
谢问渊这人长了一双将人看清看明的眼,张枕风自知自己想在他眼前打马虎,那是绝不可能的,只怕还会多说多错,让谢问渊借机套取更多消息去。
想到此处,张枕风索性也不再否认,只应道:“那,就不知谢大人需要我做甚了?只怕太困难的,我也是有心无力。”
“张公子且放心,这事儿,很简单......”
拉哈海盗巢穴牢房里。
拉哈派出去的海盗离开多久,钟岐云便有多久没曾好好休息,整整一天一夜,他都在思考着最坏的可能:若是刘望才没有将黄金藏起来,若是拉哈恼怒,那么接下来他应当怎么走才好。
他想了很多方法,面对拉哈的各种说辞,活下去的各种办法。
不过,好在老天没有逼他走向绝路,第二日中午,他瞧见那些海盗除了伤,别的甚么也没带回来时,悬起的心,算是落下了。
不过,那些海盗回来许久,拉哈都未叫人带他前去,钟岐云现在也不着急了,倒在地上舒适得睡了过去,昨晚一夜未睡,他疲倦得很。
日暮落下之后,送饭的海盗才将晚饭送来,睡了一下午的钟岐云缓解了困顿的钟岐云,这才有闲情去观察海盗寨子。
不过于昨天的平和,今日寨子里隐隐透着些压抑的烦闷感,从牢门前经过的海盗,三三两两似乎都在低声谈论些什么,钟岐云
听不懂,但从这些人脸上神色都能断定,应当是遇到了不好的事儿,而这事严重到拉哈都没有第一时间来‘审问’他。
钟岐云想不到这些海盗究竟是怎么了,但有一点能够确信,这事目前看来对他有利。
深夜,钟岐云听见海上船声响起,他探头从牢房围栏外看去,月光下的海面,两艘不算大的海盗船驶海湾,不知去往哪处,直到第二日——二月初三天明之前才缓缓归来。
正午,拉哈才唤人将钟岐云带到了原来的那间大屋。
“两日未见,钟老板气色看着渐渐好了些呢?”拉哈笑望着钟岐云,道。
钟岐云闻言,拱了拱手,“多亏了拉哈大人命人给我医治腿伤,这才见好。”
他这句感谢说得实心实意,拉哈轻笑道:“这是钟老板应得的,我早就给你说过,若是你将黄金所在告诉我,美人美酒永远不会亏待你。”
“拉哈大人确实言而有信。”
拉哈笑道:“这是当然的,那,钟老板是否能将黄金所在告诉我了?只要你说了,我立马让下属将你送出海湾与你船队相聚。”
钟岐云想了想,问道:“我想问问拉哈大人,我那些下属还有裴家的人,如今可都还好?”
“自然是好极了。”拉哈有些不耐烦,说道:“钟老板还是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将黄金藏匿的地方说了。”
钟岐云摇了摇头。
拉哈见状面上刹时就冷了下来,抽出刀直直抵着钟岐云喉咙,森然道:“你耍我?!”
钟岐云浑身一抖,连忙道:“不不不,没有没有,我是确实不知道。”
拉哈冷哼一声,“你当我傻子不成,你的黄金你还不知放在何处?”
“我的确是不知道,就算您杀了我,我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拉哈大人您先冷静冷静,您先听我说,不要冲动。”
拉哈冷冷地望着钟岐云,目光藏着探究:“那你说说?”
“我曾在僧伽还有大晸都有遇到过海寇的经历,便对海寇怕极了,所以这次我离开巴克布尔前往格纳城看热闹时,就事先给船上管家、管带们说过,我不在之时若是遇到海盗,就见机转移财宝以免让海盗找到,现在想来只怕我船队管家早就将黄金转移了。
”
拉哈显然并不怎么相信,只问道:“你没给他们说明转到何处?”
钟岐云慌乱地说道:“拉哈大人,我真不骗您,从大晸过来这么多时日,我都走得顺风顺水,而且原定今日应当就要离开的,我实在是没有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会遇到海盗......我也没想到遇到海盗时,我正巧也没在船上......所以,那日我也只是大概说了说,很多事情根本没有安排好。”
拉哈垂下手,不再用匕首恐吓钟岐云,只是那双浅色的眼睛不断地转动,“那你可知道你的管家在何处?”
钟岐云苦笑一声,说道:“拉哈大人,您这么多时日都寻不到他们,我又怎么可能知道......我其实心里都有了个不好的预感......”
拉哈摸了摸嘴上的胡子,缓缓道:“你觉得你的管家们,其实早就乘机把你黄金偷走,离开了巴克布尔?”
钟岐云面色难看,“我虽是信任他们的,但是......那毕竟是那么多黄金啊......谁会不心动呢......”
拉哈点了点头,他见识过海盗中各式各样因金钱而生起的背叛、出卖、倒戈,对钟岐云的忧虑他倒是赞同。
“不,应该不会,我们一同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我想他们应当不会这么丢下我就离开......”
拉哈见眼前这人似为了说服自己一般,自顾自得为自己船员开脱,嗤笑了一声,道:“钟老板想得太过简单了,人啊,都是贪婪、自私、罪恶的,这样好的机会,那么多的黄金,只需要丢下你他们就能获得,你真以为他们能不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