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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真无论哪个年代,有钱人世界的奢靡程度,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
    钟岐云和何敏清一踏入门内,便有龟公引进堂中空桌坐下,何敏清见钟岐云在观察这屋中陈设,便说道:“你瞧这四面粱柱上都刻了些什么字?”
    钟岐云闻言望了过去,只见四面粱柱上,都挂着匾,上书:
    ‘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
    梧桐雨,三更雨,不道离愁正苦。一夜夜,一声声,空阶滴道明。’
    这诗钟岐云记得,是唐朝诗人温庭筠所作。
    “温庭筠的《更漏子·玉炉香》?”
    “是了。”何敏清笑道:“这诗句语浅情深,倒也正应了之意阁女子的凄苦。”
    “没曾想这地方,还讲究这些诗文弄墨?”
    “哎,钟兄弟这就不懂了,风月场所怎就不能有文墨了?”说着,何敏清摇头晃脑,一双眼眯了起来:“你可知史上,多年风流才子的诗作便是在这女子胸脯上做出的?相传唐代大诗人杜牧就在扬州做官时
    ,就时常在秦楼楚馆流连、饮酒作乐,每当酩酊大醉兴致高昂时候,直接铺了宣纸在女子胸脯之上,挥墨即兴赋诗。”
    高中大学读理科的钟岐云哪里可能知道这些,听到这般传言他惊诧道:“还有这种事?”
    不过随后他又心领神会,笑道:“不过,欢歌笑语,想来应当也是灵感凸显时。”
    “可不?”何敏清狡黠一笑:“有的诗人甚至直接将诗写在青楼女子的腿上,甚至还将床笫之上的情shi当灵感的源泉。”
    罗带轻解、翻云覆雨,在女人怀中写诗,可谓是名副其实的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而我也曾听闻,刑部尚书初见京兆城中的楚嫦衣楚姑娘时,也写了那么一句:‘风起嫦衣动,如坠云入海’,就因这一句,天下第一美人儿可是心心念念他许多年,哎——当真是风流才子,让人艳羡又嫉妒啊!”
    钟岐云听到这儿,一怔,“哪个刑部尚书?”
    何敏清挑眉:“还能是哪个?自然是谢问渊、谢大人啊。那前任刑部尚书胸无点墨,怎能写出这般句子?”
    想不到那个看着冷冷淡淡的谢问渊,居然还逛青楼的?钟岐云心头唏嘘,而且还随便一撩,便撩得了天下第一美人?
    这是怎样的极品人生。
    钟岐云心头百味杂陈,只是还来不及分辨其中味道究竟有哪些,一位面容虽老,风韵犹存的鸨麽麽就笑眯眯地赶了过来。
    “哎哟~这不是何公子吗?许久未见您,我们家玉绸可时时常常念着您呐~”
    何敏清见来人,便起身迎道:“可不是,近日太忙,都无暇来见见麽麽,念着您哪。”
    “哎哟!何公子这张嘴甜得哟~令我这老脸都要红上几分了。”说着,鸨妈妈又望向他身旁的钟岐云,啧啧叹道:“您瞧瞧,您瞧瞧,这位公子实在长得俊朗啊,就连我这半百老人见着都要挪不开眼了~就不知该如何称呼~”
    “麽麽哪儿老了,面如桃红,眼含秋水,正是牡丹盛放之时。”钟岐云眉眼一弯,笑了起来。
    这一言、一笑,那鸨麽麽竟真的红了下脸,而后惊叫了起来,挥了挥手上的丝绸巾帕,笑道:“不得了不得了,这模样,怕是今晚又要惹地我家姑娘们暗暗倾心,念上
    许久喽~~”
    “麽麽,我听闻今日之意姑娘要挑选入幕宾客,可怎地我们来了许久,也未见之意姑娘出现?”
    “哎,公子来晚了一步,适才就已经选过了。”
    何敏清约略也猜到了,他们在外边耽搁了些时间,虽说挑选时间是未时,但也不尽一定。
    “这倒无所谓。”钟岐云闻言道:“若是今日见不着,下次再来也是一样。”
    “这倒是。”
    鸨麽麽听钟岐云说下次还来,更是乐了几分:“是了是了,我身边姑娘多得是,下次再来看之意也是一样的,好了,我这她老太婆也不耽搁公子们的时间了,待会儿我便让玉稠、画秋来迎公子们上楼~”
    “劳烦麽麽了。”
    鸨麽麽嗔笑道:“哪儿呢~”随后又朝不远处新来的客人挥了挥手,摇着腰肢走了过去。
    “听这麽麽的话,这位玉稠,可是何哥的老相好?”
    “我倒是对这玉稠姑娘有些好感,但之意阁里的姑娘都是精挑细选,特意栽培的,可不会那么容易对恩客动心。”
    “公子这话,可是伤死奴家的心了。”
    钟岐云还未出声接话,右侧便传来一阵如铃的娇俏声音。
    寻声望去,一位巧笑倩兮的可爱姑娘莲步踏了过来,他身旁还跟着一个面相精致、眉目温柔如水、身高纤长的姑娘。
    想来说话那个便是“玉稠”,另一个应当就是“画秋”了。
    “我的玉稠妹妹哦,哥哥不是这般意思。”何敏清十分老道地张开双臂将迎面走来的女子拥进了怀里,哄道:“我的心思你还不知?这颗心早就被你填地满满的,无时无刻不在思你巧笑嫣然、念你柔韧万千。”
    美人在怀,何敏清哪里还有闲暇来和钟岐云攀谈,搂着人去二楼房前,只回身说了一句:“钟兄弟就与画秋姑娘好好相处吧,我先与玉稠去楼上了。”
    何敏清混惯了这烟花场所,调笑话语手到擒来,这点钟岐云还是做不到的。不过好在画秋这个姑娘性格温柔,话语不多,见着钟岐云也只是羞羞地笑着福了福身,“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