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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是娶不成了,可人还是他的,夜里的时候裴熠摸到霍闲冰凉的手背,他便从背后抱住了他。
两人许久未见,必然是有一场天雷勾地火的热情,这个季节的夜晚已经有些热了,霍闲的后背起了一层薄薄的汗,贴身的衣服被这些薄汗浸润的有些潮湿。
他吩咐人备了热水,亲自把人抱进了沐浴的池子里。
裴熠不是个讲究的人,即便沐浴也不喜欢像其他王公贵子那般先在水中铺上一层花,在给汤池四周点上香薰焚香,更不需要美艳的丫鬟们在一旁伺候。
裴熠心想,那太不正经了。
正经的定安侯不顾霍闲挣扎,在美人唇上落下了一个如羽毛般轻盈的不正经的吻。
“只顾着看你,倒是忘了问你,这段时间,你有几次想过侯爷。”离开霍闲的唇,裴熠便抬指抵在霍闲的下巴上。
水里的温度正适宜,两人都有一半的身子被水浸着,霍闲抬高下巴,在开口前红唇半张,欲语还休的舌在不经意的在干涩的唇角上舔了舔。
沉默的煽动裴熠的每一根神经。
“我说日日都想,你信吗?”霍闲说着移开了眼,他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却很清晰地清楚,若再对视下去,恐怕这样的真话再也无法说出玩笑的语气。
霍闲把自己沉入水里,水温暖透了他的身体,水里的人也慢慢暖透了他的心。
“信啊。”裴熠在水里捞了他一把,到底是霍闲反应迅速,只有一角的衣袍从他手心里划过,“皇上说我若是心中有喜欢的人,告诉他,他便赐婚。”
水中的人心里一怔,随即便浮了上来。
他浑身都湿透了,温水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沿着他两侧的脸颊汇集到他下巴,一滴一滴,每一滴都恰好落在裴熠的心头。
他眼睫龛合,水珠便落了下来,他忍了片刻,说:“这么说来,侯爷是要与我告别。”
情之于他并非是唯一,只是在猜到有此可能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喘息,只是他尽力忍了,那一点难过也还是没有逃过裴熠的眼,他在水里垮了一步,把人揽在怀中道:“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醋味儿。”
霍闲反应敏捷,心中尽管知道了裴熠又在试探,嘴上却装作不知道,说:“我若让你觉得太无所谓,岂不是说明虚情假意的太过明显。”
“虚情假意吗?”裴熠笑笑说:“你这样说我很伤心。”
霍闲攥着裴熠的衣衫,说:“我看你挺高兴的。”
裴熠像是没听到他这话,低声说:“我心中有喜欢的人,他怕是赐不了婚的。”
霍闲胸口一震,那攥紧的手也慢慢松了下来,他似乎透过裴熠这句不着边际的话揣摩出其中的意思来。
然后就见裴熠又俯下身,把声音压得更低了,隐隐约约的像是耳语,他说:“你真的有日日想我吗?”
真的。
池水泡着舒坦,两人都有些困倦,可真的等回了房中,刚才那股子倦意又被驱散了,裴熠知道霍闲没有睡着,手指正有意无意的刮着他的掌心。
想念若是具象的,那便如春潮满贯的江水,裴熠实实在在的想念着远在京城的霍闲,一寸寸想念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化为奋不顾身的侵略和占有。
对他而言,这样能看得见又能摸得到的人才能化解那汹涌的难以自抑的爱,他食髓知味的意识到,这强大的情感已经不由他所能控制了,在那汗水交织的淋漓中,一声声阿熠是那样的令他疯狂。在那一刻他将所有的负担和责任都暂时丢远,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呼喊,他只要霍闲。
霍闲栖在裴熠怀里,软的像只猫儿。
猫儿开口问:“你睡了吗?”
“没有。”裴熠蹭了蹭霍闲柔软的后背。
在这样温情的时光里,霍闲想起两人最初的相遇,说:“你还记得在雪山那次吗?”
“记得。”裴熠其实很少会将自己举手之劳的小事记挂在心上,唯独那一次他记得最清楚,“当时还想着,白捡了个媳妇,养大了正好就娶了。”
霍闲闻言很轻的笑了一声。
“那是我唯一觉得自己失败的一次。”裴熠的脸贴着霍闲的长发,忽然认真说:“连一个遇难的小哑巴都没能保护。”
霍闲的手不知何时攀上裴熠的的后背。
“后来我派人寻了很久。”裴熠蹭了蹭霍闲的额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小媳妇到底还是跑了。”
霍闲哑声笑出来,说:“那时我也以为自己必死,但是偏偏就是那么巧,遇到了多管闲事的你,活了下来。”
得知裴熠是定安侯,霍闲那尚未放妥的安心再一次铺天盖地的恐惧起来,他几乎没有抱以任何侥幸,尽管当时裴熠对他这个“小哑巴”还不错。
“你运气好。”裴熠说,“话本上可说了,凡事有救命之恩的,都要以身相许才算报恩。”
霍闲笑了,裴熠又说,“当然,我相信以本候的魅力,即便不是报恩,结果也是一样。”
裴熠开屏一次实属难得,霍闲说:“你拿错了话本,有哪个男人报恩是以身相许?”
顺着霍闲这句话,裴熠还真的想了想,他其实没看过什么话本,只是民间流传的白狐报恩白蛇报恩的故事太多了,他即便不看也略听过一些,只是经他提醒裴熠却恍然。他紧紧抱住霍闲,心满意足的说:“你说日日都想本候,看来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