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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4

      花媚玉堂 作者:九斛珠

    分卷阅读34

    过的东西都还在,整整齐齐摆在柜中,她寻了一段柔软纱布,找了止血的药粉拿过去,就着壶中早就放凉的水浸透纱布递给他。

    梁靖默默接了,擦干净血迹,撒上药粉,拿纱布裹伤口的时候却又犯难。

    “一只手不好使。”他说。

    玉嬛撇撇嘴,接过纱布,帮他将伤口包裹起来。

    她的动作很认真,侧身靠过来,头发垂落扫过他掌心,眉眼微敛,浓密而修长的睫毛像是上等羽扇,遮住眼底灵秀,在睑下投了暗影,贝齿轻咬着红嫩唇瓣,似是小心翼翼。

    梁靖五指微缩,目光落在她眉眼脸颊,嗅到少女身上的香气,灯下美人蛊惑心神。

    眼底暗色渐浓,她的指尖触到手臂,像是羽毛落在心间。

    前世身处漩涡,在塞外杀伐征战,心性磨砺得狠厉刚硬,这样的温柔娇软是没想过的。甚至于这伤口,曾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悍将,刀头舔血久了,只要别伤筋动骨,这种小伤不痛不痒。

    谁知道她娇滴滴养惯了,会这般放在心上?

    夹杂着气恼的关怀,可爱得叫人心痒。

    梁靖觑着她,心神微动,猛然察觉玉嬛在绑纱布时加了力道,不由皱眉低声道:“疼啊。”

    “疼死你算了。”玉嬛鼓着腮帮,小声嘀咕。

    梁靖唇角动了动,任由她小心翼翼地撒气。

    处理了伤口,瞧着没什么事,玉嬛便将东西收好,“我先回屋,梁大哥慢走不送!”

    说罢,径自出屋关上屋门,留他在屋里对灯看书信。

    屋里灯烛被风吹得微晃,梁靖搁下信笺,慢条斯理地取下衣袖,眼底仍有暗色,唇角却不自觉地勾起。

    看来她还不知道当年的婚约,否则得知他的身份,不会是这般态度。想来当年韩太师阖府丧命,她襁褓中便失了双亲,谢鸿也不忍她小小年纪便承受真相。不过既已到了议婚的年纪,周遭又有那么多虎狼盯着,永王今日设宴定也是有所贪图。

    小姑娘没经过挫折,碰上永王那般人面兽心的,没准就会着道儿。

    这婚约,可不能再耽搁下去!

    潜在谢家那么久,也该堂堂正正地,以梁家子弟的身份拜访谢鸿了。

    第24章 第24章

    息园的事不曾激起半点水花, 永王固然疑心, 却也没能理出头绪。

    他这回督查八州军务, 中间夹杂着谢鸿的案子,有三四个州尚未亲临视察, 向谢鸿一家示好之后,便摆驾往冀州。临行前,还特地关照梁家子弟, 问梁靖是否愿意随行同往,看看各处军情, 长些见识。

    ——梁靖跟太子的交情固然叫他芥蒂, 但这般身份若能拉拢过来,也是大有裨益。

    梁靖则恭敬而客气, 说他回府没几日,想多陪伴家人,多谢美意。

    待永王的车驾出了魏州城,梁元绍送走大佛暗自松了口气,又惦记起跟沈家的婚事来。

    儿子纵然顽固得叫人头疼, 沈家却是巴巴等着消息,那么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待字闺中,长辈们几乎都说定了,就等梁靖点头, 若是反悔, 伤的是两家的颜面情分。

    谁知到了梁靖住的院落, 却扑了个空, 据说梁靖大清早就出门去了。

    梁元绍只觉儿子是刻意躲着他,气得脑壳隐隐作痛。

    梁靖此时却是雕鞍玉辔,缰绳之下,一匹通体枣红的骏马毛色油亮,头颅高抬。

    马背上的人一身蟹壳青的圆领锦衣,质地上乘,拿银丝锈了细密的滚边暗纹,阳光下精神奕奕。若不是数年杀伐后融入骨血的冷硬和时刻紧绷的脊背,单单看那相貌轮廓和闲庭信步般的淡然神态,实在是位端贵的翩然公子。

    他的旁边是长随,左手拎着个有四层共十六个抽屉的食盒,右手则是拜访的礼物。

    谢家门房迎上去,梁靖递了名帖,说他在茂州时曾受谢家族人照拂,如今回了魏州,特地登门拜访。

    恰逢休沐,谢鸿没去衙署,正跟妻女在凉亭里整理一些搜罗来的铜鼎铭文。

    听说是梁靖登门造访,便叫人请入客厅,匆匆赶过去。

    六月将尽,离立秋还差数日,天气仍旧炎热,客厅周遭尽是阴翳花木,窗边一树合欢尚未开败,纤秀盈盈。梁靖端然站在厅中,见着谢鸿,便抱拳恭敬行礼,“谢叔叔。”

    “是晏平啊。”谢鸿一眼就看到了那惹眼的食盒,“这是?”

    “给谢姑娘的,都是些蜜饯糕点,她或许爱吃。”梁靖脸上带着笑。

    谢鸿颔首,没想到他会带着东西,不免多看了一眼,旋即叫人接了食盒,拿到后院给玉嬛,又命人奉茶摆了些果子。先前梁靖隐瞒了提早回魏州的事,谢鸿毕竟是官场的人,也能猜得几分,见梁靖独自登门,寒暄几句后,便借故屏退旁人。

    厅门掩上,周遭再无旁人,唯有茶香袅袅,鲜果清香。

    梁靖站起身来,又朝谢鸿作揖,正色道:“小侄今日登门,是有件事想请教谢叔叔。”

    他这般姿态郑重,谢鸿也是神色稍肃,“坐着说罢,何必客气?”

    梁靖却未入座,缓声道:“谢叔叔想必也听说过,我祖父昔日曾有位挚友,是当今皇上的授业恩师韩太师,他膝下独子娶的是便是令妹。当初韩太师得了位孙女,祖父曾为我和她许下婚约,可惜她命途多舛,没多久便遭了变故。”

    说至此处,他觑了眼谢鸿,那位脸上也是心知肚明的黯然。

    “小侄一向以为她已遭遇不幸,直到前些时日,祖父告诉我,说她或许尚在人世?”

    他的声音顿了顿,厅中片刻沉寂,谢鸿示意他坐着,颔首道:“是。她还活着。”

    “当年的约定,祖父时刻记着,不知她如今在何处?”

    谢鸿不答反问,“她若活着,你打算按当年的婚约,娶了她?”

    “长辈的约定,自当遵从。”

    “可令尊未必同意。她是罪臣之后,哪怕当初不是诛九族的罪名,也是大不敬之罪。武安侯府是百年世家,当年的情势,你想必也知道,韩太师得罪的是如今权势最为煊赫的萧家,又是皇上钦定,哪怕稚子无辜,一旦她的身份被人知道,未必不会招来祸事。婚约虽在,韩家却已获罪沉寂,今非昔比。”

    谢鸿说话时,目光始终落在梁靖脸上,毫不掩饰地打量审视。

    梁靖神情坦然,“这些事,祖父与我都曾考虑过。谢叔叔放心,我既决意娶她,便会尽心照顾,拼尽全力护着她。不管她是以哪个身份进梁家,祖父都会亲自做主,三媒六娉,不叫她再受半点委屈。”

    语气诚挚,神情笃定,他看着谢鸿,目光没有半分躲闪。

    谢鸿缄默良久,才道:“好,待我问过她的意思,便去拜望老侯爷。”

    事前就此说定,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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