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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景王谋反在先,罪罚难逃,可梅韶还是不愿意去体谅赵祯,他就是想要卑鄙地去提醒白秉臣,让他不要那么地相信赵祯,不要那么依赖他。
    这样的心思卑劣又难看,可梅韶还是想将他心中对其他人的关心移开一点,再移开一点。他甚至不愿意让他人在白秉臣的心中占据毫分。
    可他的意中人心有丘壑,七分都给了这河山万里,他哪里还能分得一寸余地。
    作者有话说:
    梅梅:我不听我不听,你为什么要替他说话??
    第84章 遇恩师
    白秉臣目露担忧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伸出手。
    他是那样的孤单又无助,好似只要自己伸出手,就能拥有他。可在草率地拥有他之后,他又该怎么去独自度过没有自己的时光。
    这一刻,白秉臣很想做一个自私的人,只考虑眼下的欢愉,不去想任何后果,可他又做不到丢下梅韶一个人。
    恰如当年苍山案发时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命运又让他走到了一个分岔口。
    昨日之因,今日之果。
    若是当初自己不做要独自抗下一切的决定,他便护不住梅韶的命,可他迈出了那一步,却又注定此刻不能和梅韶长相厮守。
    命运从来苛刻,总是将人置入两难境地,前后难退,反复衡量取舍,最终还是不得圆满。
    而这样的刁难,从来不是只发生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静默良久,白秉臣才开口道:“陛下当年本没有要处死景王的意思,按照他的罪名,应当会被终身监禁。彼时我在景王帐中,凌澈带兵闯入帐中,赵珏深知兵败之事无法挽回,自刎于帐中,求得......他的妹妹一生平安。”
    “我记得是凌澈杀了赵珏,也因此陛下才欲论功行赏,留他朝中,只是被他拒绝了。”
    “凌澈对长公主的心思,你也是知道的,若不是他受制于晋西侯,加之当时陛下已经得到了登基圣旨,说不定他还真的会投入景王账下。赵珏看中了他的那份心思,便以自己之死送了凌澈一个军功,以防有朝一日,陛下若是对赵景和不利,便能让凌澈护着她。”白秉臣缓缓地将那段少为人知的过往娓娓道来。
    景王选择一死护住跟随自己的妹妹,而凌澈选择瞒下一切,让赵景和能够没有顾虑地活着。
    这便是他们的选择。
    他们做的选择,和白秉臣如今的选择并无两样。
    “所以,赵景和不知道?”梅韶听完他的讲述,心中好似被什么堵了一下。
    所以白秉臣是在告诉自己,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就像自己当初选择来平都报仇,即便那时并不知真相,可确实是将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白秉臣的身上,因此现在的难过和不甘自己也只能受着。
    见他垂眉耷眼的样子,白秉臣突然涌出想要把一切都告诉他的冲动,还未来得及开口,马车突然重重地颠簸了一下,随后一个急停,白秉臣一个不稳,差点就要撞上马车壁,却感到一个手扶稳了自己的额头,随即自己就被揽入了一个怀里。
    马车的急停太过突然,梅韶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见白秉臣要撞上车壁,忙伸手把他的头揽了过来,护在自己的腰间,另一只手抓住了马车的上壁,稳住了身形。
    “怎么回事?”梅韶护着人转向驾车人方向,厉声问道。
    马车终于稳住,车夫听梅韶语气显然是动了怒的,拉好缰绳就赶紧回道:“大人,是有人突然冲了出来,拦了我们的车驾。”
    梅韶的手勒得很紧,近乎将白秉臣整个脑袋都护在怀中,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此时外头车夫没有得到回应,迟疑的声音又响起。
    白秉臣怕车夫掀帘会正好看到这副场景,忙伸出手拽了拽梅韶的衣袖。
    感受到袖口的轻拽,梅韶顺着他的力道低下头,顺手摸摸他的额角,关切道:“没撞到吧?”
    他稍稍移开了手,白秉臣发现自己能喘息了,默默地移开一点,抬头却正好触到他蓄满关怀的眸子,盈盈满满地倒映着自己。
    白秉臣微微一怔,移开眼睛,挣出梅韶的手,掀起一边的马车帘问宁宽,“是什么人?”
    “是个老人,身上穿着......”宁宽看了半日,还是无法形容他穿着的算是衣裳还是......请愿书?
    没有等到宁宽的回答,梅韶干脆走到马车前沿,掀起一角车帘。
    车队本来只是打算从这座城中经过,因此特意选了条通过城中最快的路,事先并没有知会当地的官员,如今陡然被人当街拦下,车夫受了不小的惊吓。
    从掀开的帘缝中,梅韶正好可以看到一个约莫七十岁的老人跪在当中,身上披着的是用万人血书写就的白布,血红的字迹混杂着手印,在白布上更显得触目惊心。
    老人即便年事已高,跪着的身板依旧挺得笔直,银白的发丝梳得一丝不苟,双手捧着一份案状,头微微低着前倾,将那份案状送过头顶。
    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这么跪着,任凭一旁开路的仆从怎么劝说,都没有半分移动的势头,很快,周围就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白秉臣小声对着宁宽说了些什么,他上前弯下腰询问,老人顺势抬起头来,悲悯的目光透过轿帘,让梅韶的心震了一下。
    “老师?”他的话中带着些不确定,可随着老人将整个脸都抬起来,眼含悲愤,对着马车质问一句,“食君之禄,不解百姓之忧,枉为人臣。如今黎国朝堂,尸位素餐者何其多,天降异象,我黎国百年基业,难道注定有此一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