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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可能内里就是老头,玩游戏选了二三十岁的年纪。”
“就刚刚你们都不在,我第一个来的嘛,他就问我年龄啊,是不是在上学,学什么之类的,然后又说趁玩游戏积攒点工作经验挺好的,就是那种老一辈人爱说的话。”
乔冰暗道老头倒也不至于,虽然确实上了年纪,但她导师也就五十左右啊!
她不是爱社交的性格,故而即便心中不赞同也没有出声反驳,一边听着别人聊天,一边看着手上的稿子,尔后看着看着,便沉入了文中,将周遭一切声响屏蔽了出去……
直到阅读完毕,她不由轻吸了口气。
这篇几万字的短篇,看文风文笔似为古代人所写,可看其内容,又是僧妖,又是男风,最后高僧还将狐妖同自己囚禁在了一起,可算是把禁忌元素与人们爱看的热点抓了个满!
难得的是,此文内容足够吸引人的同时,文辞又颇为华丽,涉及到情色桥段,通常以简单的诗文掠过,就这几句诗文也是艳而不俗,点到为止,反倒惹人遐思。
“牛逼!”乔冰暗暗赞叹了一番,正要批示通过,拿起笔却有些犹豫起来。
就她自己来看,这一短篇不刊登出去实在可惜,可过了稿,也不知她那古板的导师能否接受得了。
考虑半晌,乔冰最终还是选择了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心忖导师研究古代文学多年,也算是阅尽古今文章了,就这点小禁忌,对他而言肯定是小风小浪,没得问题!
批上自己的名字和建议后,乔冰又翻到开头看了眼作者的名字。
——梦华。
此名或许是取自《列子·黄帝》记载的那句“昼寝而梦,游于华胥之国”,看其所写的文章也确实有那么几分梦幻玄想之意。
乔冰竖了个大拇指:“梦华先生,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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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
姜舒连打了两个喷嚏,吸了吸鼻子,抬眼对上柳氏的目光,顿时心觉不妙。
果然,下一刻,柳怡雯便蹙起眉头,放下手头事务,匆匆忙忙去里屋拿了件姜恪的长袄过来,披在他的身上,嘴里唠叨:“这时节,早晨与夜里最是寒气深重,你啊,每日来返官署得多穿几件,尤其我与阿父不在时,更需好好照顾自己。”
“是,儿知晓了,多谢阿母提醒。”姜舒拢紧衣服,乖乖应声。
柳怡雯念叨几句,随即又拿起单子忙碌地清点起要带走的东西。
下个月中乃姜澈忌日,二老准备回一趟巽阳,替长子扫墓,与此同时,姜显与殷氏娘子的婚事也正式定了下来,需回巽阳准备聘礼,再遣人送往衡川。
士族结亲,对于财礼一向看得极重,况且此次还是女方的门第稍高些许,其父又是朝廷重臣,因此纵使姜恪性情节俭,在这方面出手也必须大方。
姜舒原本提议财礼可由他来准备,毕竟他手上织锦、酒水、化妆品之类的昂贵奢侈品不少,由他走后门购买,到底便宜许多。
然而不论是二老还是姜显都坚决不赞同,说给哥哥结婚,万万没有让弟弟出财礼的道理。
于是一番商议过后,姜恪与柳氏便准备回趟巽阳,拿家中的钱准备聘礼。
二老省吃俭用多年,老家还是攒有一笔积蓄的。
尽管如此,姜舒还是请纺织厂定制了一批花纹独特的织锦,又从柒烟阁挑选了两套新出的妆品,说服柳氏将这些添加到了礼单上,就当是他这个做弟弟对兄长婚姻的祝福。
毕竟,姜舒心想,除了此次,自己今后大约是没有机会再准备财礼了。
“待回了巽阳,还需请筮人占卜你的冠礼吉日,只是你如今身在密阳,又肩负要任,定是无暇回家庙行冠礼了。”
姜舒道:“特殊时期,一切从简便好。”
柳氏闻言轻叹:“你二兄也是这般所言,他如今在端门任职,定也无法前往衡川迎亲,情况特殊,六礼也只能从简……”
姜舒坐在一旁帮她核对行李,想起柳氏方才提起的冠礼一事,不由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玉簪,思绪恍惚一瞬。
不知谢愔此时,又在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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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辽望着席下慢条斯理享用佳肴的谢愔,稍稍眯了眯眼。
身在敌营,却如此镇定自若,这番修养品性着实令人钦佩。
他素来喜爱贤才,对方温柔的言谈、俊美的外表、高尚的气质与偶尔透露的一丝凛然气势,无一不戳中他对于南地名士之遐想,但此人到底是魏国士族,又并非诚心来投,他即便想用,轻易也不敢用。
沉思片刻,慕容辽喝了口温酒,打破沉默问:“我先前所提之事,谢君考虑如何?”
谢愔放下餐具,用手巾擦了擦嘴,缓缓道:“烟雾弹有一主料,为郇州独有,且受官府管制,大单于怕是难以获得其物。”
“那连弩之车?”
“我便是画出来,凭慕容鲜卑今之财力,也难于打造。”
“你尽管画便是,能不能造得出,那是我的事。”
谢愔稍作停顿,抬眼看向他:“当今鲜卑三部中,以段氏鲜卑实力最为雄厚,宇文鲜卑常年征战塞外,兵力强盛,慕容鲜卑不论人力物力皆居于前二者后,当趁此时机建设领地,繁荣图强才是,大单于一味向南扩展疆域,胜了也罢,败了岂非自损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