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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陈治点了点头,“没想到郇州还有这样的好物,今日我倒是长了见识了。”
    有这样的笔,就难怪会出现对方案上那般可以翻页的簿册了。
    这样的册子,若是用毛笔书写,墨迹难免会晕到下页,用这铅笔便不必顾虑这些。
    他心里思索着这铅笔的好处,不免有些心动,正琢磨着问问对方此物的价钱,若是不贵便买上一支,这时耳边忽然传来“哐哐”敲锣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旋即,就见杜漕刷的合起簿册放下笔,飞快站起了身。
    陈治心中一惊,以为出了何紧急状况,连忙跟着站起身来,皱眉问道:“出了何事?”
    看到他紧张的表情,杜漕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无事,这是用饭的锣声。”
    说到用饭二字,他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要说到在密阳州府做官,何时最为幸福,莫过于用饭之时。
    州军府配给官吏的伙食不仅种类丰富,菜式新奇,而且鲜美可口,五味俱全。
    杜漕因在落魄时饿得太狠,刚到密阳之时,一日三餐每餐都要吃到肚子滚圆才肯罢休,后来时间久了,他慢慢节制住口腹之欲,但一听到放饭便骤然激动的习惯却没能改过来。
    本以为随军出征,伙食质量定会大打折扣,他还为此伤心了几日,特意去农民商会购买了几瓶下饭酱以防万一,而事实上,在行军途中,除了菜式单调些、难以食用到新鲜食材以外,每天的伙食依旧丰富美味。
    于是这会儿,听见用饭之锣,杜漕就感到腹中尤为饥饿起来,问陈治道:“陈掾从林陵一路赶来,应当也饿了吧,不若同我一块去用些饭食?”
    陈治对寡淡粗糙的军粮无甚兴趣,不过他有意出去瞧瞧这军营内部的情况,便点头道:“那就有劳了。”
    一刻钟后,站在盛满食物的数个木盆前,陈治目瞪口呆。
    “杜掾,此为……军粮?”他怔怔询问。
    “不错,很是丰富吧,”杜漕咧开嘴角,递给他一双木筷和一只木餐盘,说道,“我初至军府也很是惊讶,军中伙食怎会如此丰盛?后来才知这是步都督和使君一致的要求。
    “他们认为为兵者操练打仗,最是耗费体力,不给士兵吃饱穿暖,怎能拿得动武器,杀得动敌人,于是每月拨给军队的粮饷都格外充裕,我们这些做文职的可吃上这样好的饭食,还是占了他们兵士的便宜。”
    陈治缓缓点头,望着周围秩序井然排队领饭的士兵,心中仍十分震撼。
    杜漕所说的道理谁人不知,可真正主宰这些士兵命运的上官又有何人在乎,便连他这个兵曹掾,私下里也免不了会吞些粮饷。
    “杜掾,今日主食是胡麻饼和腊肉炖土豆粉,您两样都要吗?”负责打菜的伙夫问。
    杜漕:“都要。”
    “好嘞,再给您盛一勺酸辣土豆丝,汤是玉米萝菔汤,您自取。”
    杜漕笑着应好,又道:“给我身边这位陈掾也来一份,多打些菜,这位可是客人。”
    “那我便给这位客人多添几片腊肉。”
    片晌后,二人端着餐盘回到帐篷内,坐于案前用饭。
    陈治吃了口腊肉炖土豆粉,不禁为其浓郁鲜香的味道惊艳,尔后尝了口从未吃过的酸辣土豆丝,又被这酸爽可口的菜色打开了胃口。
    连吃了几口主食,陈治勉强停箸,喝了口清甜的萝菔汤咽下口中食物,旋即问:“这郇州军的伙食每日皆是如此?”
    杜漕点点头:“一般是如此。”
    “那每日消耗的粮草数目岂非巨大?”
    “实则相差不多。”
    杜漕停下动作,同他解释道:“军队一日两顿,晨起出发前那顿吃的多是蒸饼、红薯之类的易于饱腹之食,若是担心途中饥饿,则可多领两个蒸饼留着午时休息吃,晚上这顿吃得丰富些,却也只是菜式做法丰富,若将这些土豆粉、胡麻饼皆换成可让士兵吃饱的粟米,同样得用数十辆车来装运。”
    陈治听着他一本正经的理论,心中一阵无言,暗道除了你们这不按常理出牌的郇州军,有几支军队是能吃饱饭的?
    当今世道粮食昂贵,士兵既然没有打仗,行军途中通常是一日一餐,吃得也就是些加了野菜的豆羹和粟米粥,顶多限量供应些酱与咸菜,何来这般丰盛的晚餐,这一顿都快赶上他这当兵曹掾的日常伙食了。
    想到这,陈治莫名地感到很不是滋味,一边大口吃着美食,一边思忖着,他若去郇州府为官,不知是否有机会受到重用。
    不知不觉,餐盘中的食物见了底,陈治将最后几根土豆丝吃完,尚有些意犹未尽,心道早知如此,伙夫询问时,就该把胡麻饼换成这酸辣土豆丝,反正胡麻饼他平时也吃得着。
    正后悔着,一士兵进来道:“陈掾,步都督有请。”
    闻言,陈治霎时间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这么久光顾着吃喝,欲打听的什么也没打听出来。
    他连忙起身朝杜漕行了个礼,说了句“多谢款待”,随后便跟着士兵去了主帐。
    天色已完全暗下,主帐内烛灯摇曳。
    步惊云见他进来,口吻正肃道:“我与谢从事商议决定,明日带大军前往林陵。”
    “下官这便速回城中禀报消息。”陈治应道,离开之前,他多问了一句:“敢问都督,谢从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