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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进门的客人身旁围绕着好几个魁梧侍卫,铺子老板敏锐地觉察到来者身份不俗,连忙支开伙计,拿着菜单亲自过去招待。
“我们店的茶,别的不敢说大话,论茶之新鲜、料之丰富绝对是密阳第一家。”老板说着将手里的菜单放到两人面前,“二位请看,凡是上面有的,皆可加到茶中同煮。”
姜舒一瞧,着实有被惊讶到。
像布丁、红豆、芋泥、花果干等这些玩家已经做出售卖的东西,在此作为加料不稀奇,但竟然还有糯米、燕麦、生姜、馒头碎乃至米酒、茱萸等奇异的粮食佐料,这家店确实有些敢于尝试。
虽然茶料内容丰富繁多,不过姜舒只想来杯单纯的热饮,所以还是点了杯不加料的奶茶。
谢愔也是同样。
不一会儿,现煮的奶茶由老板亲自送来,满屋子飘逸起浓浓的奶香与茶香。
刚煮好的奶茶很是滚烫,姜舒用勺子舀起一勺吹了吹,小心地尝了一口,随后满意地点了下头。
在寒冷的冬夜,就该来杯热乎乎的茶饮,况且这家店奶茶的味道确实不错,饴糖加得不多,甜味淡淡的,喝起来奶味浓重,却也不腻味。
他们二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向外正好可以看到街市上熙熙攘攘的巡行队伍。
兴许是傩神又进了哪户铺子驱鬼除疫,队伍在街道中停滞不前,队尾的玩家已经在后边逛起了小吃摊。
姜舒一边喝着热气腾腾的奶茶,一边兴致盎然地向外张望着,以辨认某个玩家扮演的身份为乐趣。
忽然,他注意到一个造型相当拉风的女玩家,对方上半身打扮得很是漂亮,大袖翩翩,彩带飘飘,还做了个高高的发髻,下半身却是一条又长又粗壮的蟒蛇尾巴。
那姑娘显然在道具的制作上下了工夫,蛇尾不仅花纹清晰逼真,填充得也很是饱满,人行走时,尾巴蜿蜒地从地上滑过,路人一不留神还真会被吓一跳。
姜舒被那条尾巴吸引,不禁集中注意从一片绿名中辨认了这位十分有才的玩家的名字,巧的是,对方还是熟人,正是曾经在官府门口扮演小寡妇拦路的姬无忧。
参加个节日活动都这般用心,不愧为玩家中公认的戏精。
“在看什么?”谢愔倏地出声询问。
“看到一个老熟人,就是……”姜舒本想和他提一提之前那事,忽而想起姬无忧当初被抓进牢里就自杀了,重生后已经换了副面孔,谢愔肯定认不出,便临时改口:“是一个老朋友,你不认识,我便不提了。”
谢愔略微挑了下眉角,转头朝他方才所注视的方向望去。
角度缘故,姬无忧的尾巴被窗框遮挡,他只望见一位容貌绮丽的成熟女子倚在某家售卖梅花的摊位旁与人闲谈,不知谈到什么,女子神情半娇半笑,在昏黄的灯光下透着一股妖冶气质。
稍顷,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垂下眼帘,指尖轻抚腰间的白芍花瓣。
蓦然间,一个无所顾忌的念头萌生在他的心中,于顷刻间蔓延生长,然后开始肆意翻腾。
他想,我已给过你归途,是你非要拨动我的情弦,他日我若缠你堕入情欲苦海,也怨不得我分毫。
锣鼓声随着微弱的夜风飘入窗内,巡行队伍又再次缓慢地向前出发了。
姜舒收回目光,捧起茶碗一口气喝到了底,正欲叫谢愔出去继续走走,却听对方以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问道:“与殷氏的亲事,你可有想好对策?”
姜舒闻言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叹气道:“这不等着你给我提建议嘛。”
“此事不难解决,”谢愔抬眼,隔着矮桌与他对视,“不过,或许要委屈你几年娶不了亲。”
“凭我如今的状态,要找到一个二十几岁未婚,还让我很是喜欢的,怕是给我五年时间也难办到。”姜舒无奈笑道,“你说说看,是什么法子。”
谢愔点头,沉吟道:“据我所知,尚书左仆射极为宠爱他的女儿。”
“是,然后呢?”
“主公认为,殷重行选择姜氏是看中了姜氏在郇州之权势?
“不是吗?”
谢愔摇头:“这只是其中小部分的原因,殷重行欲嫁女到郇州,更大的因素,在于他想保女儿平安。”
听了他最后这一句,姜舒骤然明白过来:“因为京中不太平,因为他得罪了西南王?”
“不错。”谢愔淡淡应声,接着道:“京中不安稳,其他州郡亦为兵祸所扰,相较之下,反而是郇州逐渐趋于富庶安定,殷重行最为重视的在于此,所以,主公不必担心你的拒绝会影响到你兄长的亲事。”
姜舒若有所思地点头,继而问:“那要怎么如何拒绝,才不会伤及两家情谊?”
谢愔暂未开口,抬头扫向四周护卫。
姜舒跟着看了眼部曲,领悟到他的意思,便立即抬手示意他们后退几步,把守四周,防止有人窃听。
待现场只剩下他们二人,谢愔嗓音清泠道:“主公若做好了几年不成婚的准备,或许可以利用你过去的名声避开此门亲事。”
姜舒微微一愣:“你说,我恋慕荀容约的名声?”
“嗯。”谢愔点头,“殷重行宠爱其女,若听闻此传言,不必你多费力气,他自然会打消将次女嫁与你的念头。”
听着似乎很是简单,但姜舒总觉得这法子有何处不对劲,他皱起眉道:“这样,我以后还能娶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