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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他尚未开口,谢愔先一步道:“暂将其压入牢中,查明真相后处置,若她所言属实,便为其摆平恶亲,若为谎言,耽误府君这许久时间,总要付出些代价。”
姜舒愣了一愣,没有反驳,心道这样也好,一直以来他待玩家太过宽容,这并不利于他树立威信。
听闻这结果,姬无忧瞬间瞪大了双眼,想要开口喊冤却被捂住了嘴,只能急得干瞪眼。
周边百姓目睹这女子前后的态度转变就知晓她多半在撒谎,倘若确有其事,又有什么不能查的,她这般所为多半是为了进郡府,在贵人身边服侍,好混个衣食无忧。
而围观的玩家见此情形都拍着胸脯暗自庆幸,还好有人帮他们试了这一条攻略。
“诶,看来卖惨这条路走不通啊。”
“关键是殊哥身边有个谢美人,其实殊哥还是很心软的,明知是假的刚才还想放了她,然而谢美人好狠的心,把这条途径把守得死死的,压根不让我等凡人接近殊哥。”
“实话说,刚谢美人面无表情提出一连串问题的时候,我代入姬无忧差点喘不过气,她能坚持这么久不崩脸,真不愧是表演专业的。”
“我也,社恐代入窒息,这大概就是正宫气场吧……”
一场闹剧在围观群众的津津乐道中结束,有过这一例子,玩家们再想靠类似的方式碰瓷,约莫也要好好掂量掂量为此坐牢值不值得。
踏进衙署,重新被熟悉的环境包围,姜舒感到一种安全感,叹道:“方才之事多谢谢兄了。”
事发突然,姬无忧的演技又格外真实,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一时还真不知要如何应对。
谢愔语气平常道:“待到主公身处高位,以各种方式接近你的人定然不少,今后若我不在时再发生类似之事,尽管交由下属处理便好,你不必为此费神。”
“嗯,学到了。”姜舒点头,满口答应。
心里则想,那姬无忧的演技确实不错,可惜用错了途径,这样的演技跟尹云影学学,出去祸害他人该多好。
不过此事倒给他提供了思路,也许等尹云影回来后,可以让他召集这些戏精人才组建一个类似地下情报所之类的部门,应当会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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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寻郡,咸抚城。
暖风吹拂着阁楼,呼延诌半阖着眼倚靠在榻上,神色慵懒地听着手下汇报细作探来的情报。
“魏军将挑选一个阴雨或大雾之日,由荀容约带军一万五千人进攻咸抚,然此实为故弄玄虚,说是一万五千人,实则只有三千士卒,其余一万二千人皆为草人、木头充数,而之所以挑选大雾之日,正是为了迷惑我军视线,真正的魏国大军将在我军从平锣调兵之时进攻平锣豫县。”
呼延诌眯了眯眼,半晌冷笑一声:“魏人尽会使些奸诈计策,若非此次动用了暗探,或许还真会中了他们的阴谋。”
“大都尉,我们可还要调平锣守军来此?”
“自是不用,他们要攻豫县,我等便去那等着他们,咸抚城粮食充足,留下千人守城足以,”说到此处,呼延诌不禁扬起一边的唇角,“荀容约这般挖空心思地设下陷阱,我也定要还他个惊喜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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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我不理解,”阿沼蹙着眉头,拦下提着行囊准备离开的孟秀,问道,“我已在农民商会找到了活,虽五日期限已至,这房屋租金我还勉强付得起,你做什么非要走呢?”
“此地非留我之处。”孟秀言辞严冷。
“什么意思?我觉得这里很好啊,你来之前不是说想在密阳谋个职位吗?”
孟秀不耐烦地撇下唇角,道:“你可知道郇州要起战事?”
“当然知道。”
“兵荒马乱之时,正是我寒门中人出头之日,密阳安定非我所需,我准备去投靠荀都尉。”
“荀都尉?那你为何早不投靠步将军呢,步将军从一介平民升到五品将军,岂不更厉害?”在密阳生活了几日,阿沼已被本地人洗脑成了步大佬和姜府君的死忠粉。
孟秀何尝不知步惊云的厉害,但他曾偷偷观察过步惊云一阵,可以说是一种直觉,他觉得自己与那拥有着坚毅脸庞的男人完全不合气场,对方绝对不会重用他。
至于姜殊,或许是出身同乡之故,他亦本能地排斥为对方效力。
当然这些说给阿沼听,他也不会理解,孟秀直言道:“这些多余的就别问了,我只问你,跟不跟我去投奔荀都尉?”
面对着孟秀尖锐的目光,阿沼纠结地皱起脸,心中所想的皆是在农民商会干活时的快活氛围。
虽只在密阳住了几日,他已完全被这座充满着鲜活生机的城市俘获。
最终,他还是遵从本心让开了身体,低声道:“我对不住你,阿秀,我更喜欢现在安稳的日子。”
“你!”孟秀气得脸色铁青:“我真是瞎了眼,瞧错了人,从芸连到兴郡,白照顾你一路!”
阿沼面色发红地沉下脑袋,不敢看他。
而在孟秀彻底失望,越过他踏入院中之时,他却忽然抬起头,冲着前方那道被斜阳拉长的背影喊道:“倘若有一日,我是说倘若,倘若你在荀都尉那混不下去,可以回来这里找我,当然,我更希望阿秀你混得好,做上大官,成为你一直想成为的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