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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回想起方才那领头的黑袍人在跑马过程中连发数箭,箭箭射中匈奴守军的场景,点头道:“确实。”
“大河兄,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此等着吧,头儿不会丢下我们不管,我们就在这守着城门,看谁敢把它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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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门外,扛过数轮箭雨,军队终于将云梯驾到了城墙上。
数十个士兵顺着梯子往上攀爬,但往往爬不到一半,便会被头顶滚落的木石砸落。
荀凌望着这一幕,不由得紧皱起眉。
根据计划,一开始的攻城主力并不在他们这边,大军要做的便是佯装出攻城姿态,将匈奴守军的注意力全部夺取过来,因此首次几轮强攻,他们派出的人其实都不多。
然而即便如此,看着人命白白损耗于城墙之下,仍令他感到揪心无比。
荀凌咬紧了牙,刚下令再派出一波士兵接上,回过头,他忽然注意到城墙底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白衣人。
他们几人一组抬着个木板似的东西到处游走,一看到有士兵从梯子上摔下,便猛冲过去,将其放到板上运走。
“那是……”
荀凌睁大眼,倏然回想起姜殊给自己的信上提到过,密阳军此次的辎重队中还有一批医者同行。
“莫非这批人皆是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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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天气并不怎么舒服,阴冷又潮湿,闷闷的,令人耳目昏眩。
城墙太高,抬头仿佛望不见顶。
赵同明知道凭借自己的能力多半无法爬上城墙,但在得到命令后,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爬上了云梯,奋勇向上而去。
爬到一半,又是一阵滚石落下。
赵同试图避开,可惜没能成功,脚下一滑便从高处重重地摔落到了地上。
浑身都在疼痛,手脚动弹不得,骨头似乎摔断了。
我要死了吗?
赵同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就和我战死的那些兄弟一样……
耳畔回荡着战鼓声与哀嚎声,赵同缓缓闭上眼,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
正当此时,他耳边突然传来一些有别于战斗声的活力声响。
“图图,快快快,抬担架来,这又有一个活的残血,赶紧趁乱搬走救治。”
“来了来了,我的200积分!”
“小心落石!”
“妈的,小匈奴真没素质,到处乱扔垃圾,差点砸到我。”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贴近身旁。
赵同睁开眼,就看到几个穿着白衣的陌生人正包围着他。
“这个好像伤得有点重啊!”
“没死就行,快点带走。”
赵同想要询问他们是谁,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时那几个白衣人突然将他抬起来放到了什么东西上。
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觉到自己正被人抬着走。
过了好半晌,终于落了地,赵同转头一看,四周躺在白布上叫着疼痛的都是他的兄弟。
随后,他又被陌生的白衣人喂了什么东西,摔断的腿和胳膊也用纱布和木板暂时固定了起来。
一顿操作之后,赵同仍感到十分迷茫,但他隐隐有种感觉,自己好像死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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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尉,看那人!”
身边传来的声音召回了荀凌的注意力。
他将视线从那群奇怪的白衣人身上收回,抬头望向中央的云梯,便见一名兵者正以极快的速度往上攀爬,且几次匈奴滚下落木碎石,皆被对方以不可思议的动作躲过。
荀凌骤然凝神,问:“那是何人?”
“并非我军兵士。”华辛在旁道:“都尉昨日见过此人,谋定计策时,他跟在步将军身后。”
“是那羯胡?”
“不错。”
荀凌点头:“此人倒是位猛士!”
就在几句谈论之间,邢桑已爬到了顶端。
城墙上的匈奴兵见此状况,连忙举刀横来,只是未等他的刀落下,羯族青年便已拔出腰间军刺先一步刺穿他的胸膛。
拔出军刺,推开匈奴兵,邢桑跳跃到城墙上,随后又是连杀数个守军,顷刻间,身边就堆了五六具尸体。
“废物!”指挥的千骑长怒骂一句,拿起弓箭,一箭射向羯人。
邢桑随手抓来一人挡住攻击,抬起褐眸盯着千骑长,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
千骑长收到挑衅,再次抽出羽箭,正要搭箭再射,身后忽然传来响亮通报:“报——千骑长,北城门被破!”
千骑长惊愕:“什么?”
只是这惊讶的一瞬,邢桑把握时机,骤然绷紧身体抬起右肩,利用手臂与腰背的力量猛地将军刺投掷了出去。
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幕,隔着近十丈的距离,那把军刺竟如利箭般破空而出,眨眼之间,便插进了千骑长的喉管。
瞬时,鲜血喷薄!
第六十九章
主将的死亡给匈奴守军带来了一定的视觉与心理冲击,邢桑趁着混乱冲过去拔出了千骑长脖子上的军刺,随后一边杀敌一边往城墙下转移。
待步惊云领着队伍冲破匈奴兵阵到达城墙下时,看到的便是羯族青年一身鲜血在人群中厮杀的场景。
他本就生了一张凶狠锋利的异族脸,此时浑身浴血的模样更是加重了对方身上的戾气,那把一出击就必带走人命的尖利军刺威慑太大,杀到现在,甚至连周围一圈的匈奴兵都不太敢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