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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好。”傅南晰问道,“是谁人行刺北时?”
“大抵是王氏指使的。”闻人铮承诺道,“梓童放心,我定不会放过王氏。”
傅南晰怜悯王氏所托非人,王氏毕竟辛苦地为闻人铮诞下了两位公主,且正身怀六甲。
不过涉及弟弟,他对于王氏的怜悯便烟消云散了。
王氏行刺弟弟不单是因为王安之,亦是因为憎恨他独占了闻人铮罢?
是他这个当兄长的连累了弟弟。
“待真相查明,峥儿秉公办理即可。”
闻人铮注视着傅南晰道:“梓童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北时罢?”
见傅南晰默认了,他歉然地道:“是我连累了北时才对,梓童本已不要我了,是我非要梓童当我的皇后的。”
傅南晰摇首道:“我没有不要你,我舍不得不要你。”就算我对你失望至极,你依然是我心悦之人。
闻言,闻人铮激动地道:“我心悦于梓童。”
一炷香后,闻人铮方才接着批阅奏折。
傅南晰精力不济,不多时,又依偎于闻人铮怀中睡了过去。
闻人铮聆听着傅南晰均匀的吐息,时不时地偷吻傅南晰。
次日,闻人铮收到了来自于周峭的奏折,其中详细说明了傅北时遇刺一案的案情以及断案结果。
那些刺客确实是王氏指使的,王氏的父亲王大人浑然不知。
王氏到底怀着他的骨肉,他并不对王氏下狠手,只命王氏不得出王府,而王大人则是被他从正三品的吏部尚书贬为从六品的吏部员外郎。
他下了圣旨后,陡然意识到自己已想不起王氏的闺名了。
当年的王氏以美貌著称,名扬天下,求娶之人多如过江之鲫。
如今的王氏美貌依旧,他却将王氏具体是何等模样忘得一干二净了。
王大人下朝不久,便接到了圣旨。
一字一字没入耳中,令他以为自己生出了幻觉。
待李公公念罢圣旨,他方才反应过来:“李公公能否为老夫向今上求情?”
李公公坦白地道:“奴才难以得见圣颜,如何为王大人向今上求情?”
是了,自己的女儿失宠了,经由女儿举荐,才受到今上宠幸的李公公自然幸免不了。
王大人接过圣旨:“老夫自己进宫面圣。”
李公公阻拦道:“皇后圣眷正隆,与今上形影不离,今上连批阅奏折都要带着皇后,还亲自伺候皇后喝药、穿衣、沐浴……贵妃娘娘派人行刺皇后同父同母的弟弟,触了今上的逆鳞,今上这般处置已格外开恩了。奴才认为王大人还是勿要进宫面圣了,以免今上改了主意。”
“李公公言之有理。”王大人失去了儿子,女儿失宠,加之自己被左迁,整个人衰老了不少,驼着背道,“多谢李公公提点。”
“奴才这便回宫复命去了,烦请王大人提醒贵妃娘娘切莫再轻举妄动。”虽然自己被王贵妃牵连了,但王贵妃于自己毕竟有知遇之恩,李公公见王大人答应了,方才离开。
那厢,周峭一收到消息,便去见傅北时了。
傅北时正由镇国侯夫人喂着白菜鸡茸粥。
周峭将今上的处置结果说了后,欢喜地道:“王氏活该,而NANFENG那王大人为官数十载尸位素餐,贬了不可惜。”
傅北时对于今上的处置结果没甚么意见,只是觉得今上喜怒无常,万一今上变心,定然不会善待兄长。
傅母则是气愤道:“那贱人胆敢伤害我儿北时,今上便不该轻易放过她。”
傅北时与周峭俱是无言。
事成定局,无法更改,傅母气愤归气愤,却束手无策,遂换了话茬:“峭儿,你是伯母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年长北时两岁,业已二十又三,却没成家,打算何时成家?”
周峭瞥了傅北时一眼,道:“我尚无成家的打算。”
“这怎么行?”傅母劝道,“你娘亲总是向伯母抱怨不知这辈子还能不能抱上孙儿,伯母听得都厌了。”
“婚姻大事,不可草率……”周峭尚未说罢,傅母接话道:“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婚姻大事,不可草率,得随缘。”周峭强调道,“倘使我不幸娶了河东狮该如何是好?”
傅母奇道:“随缘便不会娶到河东狮了?”
周峭严肃地道:“随缘若是娶到河东狮,我亦欣然受之。”
傅母得意洋洋地道:“北时本来亦不愿娶妻纳妾,而今已被我说动了,你得多向北时学学。”
周峭不敢置信地瞧着傅北时:“柳下惠开窍了?”
傅北时不答,而是对娘亲道:“娘亲,可否容我与周峭说些体己话?”
傅母颔首,将手中的白菜鸡茸粥递给了周峭:“峭儿,劳烦你喂北时。”
待娘亲走后,傅北时无奈地道:“兄长被今上封作了皇后,娘亲因此受了刺激,生怕傅家绝后,日日催着我早日娶妻纳妾,我磨不过娘亲,只得答应了。”
“我还以为你已对那有夫之妇死心了,却原来,有心为其守节。”周峭打趣道,“傅大人文武双全,竟还为情所困,着实招人同情。”
傅北时认真地道:“我仅心悦于他一人,我想为他守节一生。”
周峭安慰道:“傅大人当真是个痴情种子。她虽是有夫之妇,但兴许会与其夫君和离,其夫君亦有可能走在她前头,留她当寡妇。到时候,北时你向她下聘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