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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骂名又如何,若是您上位,史书工笔还不任意改写。江山美人都在一念之间,摄政王正当壮年怎么总想着身后事。”
柴弈说着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姜献渔,姜献渔会意走到谢相迎身侧坐下。他张开胳膊,身侧站着的俊秀少年直接坐在柴弈的腿上。人依偎在柴弈的怀中,如玉的手从案上捏过一只果子放进柴弈口中。
白花花的胸脯敞开着,好春光一览无遗。
谢相迎早听说男风在这个时代颇为盛行,如今亲眼看见,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倒不是因为男风,而是觉得一国之君白日宣淫实在不妥。
姜献渔规规矩矩在一旁坐着,眼眸盯在地上,不敢打转。
柴弈看这个人不会做事,抬手敲了敲桌子以作暗示。
每每有柴弈看得上的贵族到来,姜献渔都会被派去侍奉,这是他作为战俘的宿命。
姜献渔听见声音,抬眸看了谢相迎一眼,骇人的面具下是极为好看的薄唇。听说北齐的摄政王早年间被大火烧毁了容颜,才以面具示人。看脸上恰到好处的唇形,想来此人之前也是个俊朗的男人。
感觉到一只手落在自己大腿之上,谢相迎整个人顿时僵住。
在鸡皮疙瘩爬满全身之前,谢相迎抓过姜献渔按在自己腿上那只软若无骨的玉手。
姜献渔颇为羞涩地与他对视。下一刻,谢相迎把姜献渔的手狠狠一丢,理了理腿上衣袍的褶皱,又恢复了方才的坐姿。
“……”
不必委身于人是好事,但被谢相迎拒绝,姜献渔心下有些别扭。
一切动作在桌下进行,柴弈见二人仍板板正正坐着,只当姜献渔身上的傲骨又钻了出来,不肯做事,正盘算着怎么处置这人,一旁有内侍从屏风后过来,递了一张字条给他。
柴弈看过字条,随意揉了一把塞入袖中,启唇道:“摄政王好生思量,本王不急于一时。既来到我蒹葭城,不若多留几日,再看一看我竟胜风光。”
“谢恒云在何处?”
谢相迎没忘记自己此来竟胜的目的,他不关心什么蒹葭风光,只记挂谢恒云,他要确定此刻的谢恒云还活着。
柴弈本以为一个谢恒云微不足道,估摸着请不来人。没想到黎昀那小子果然神机妙算,虽没钓到谢相迎,却把凌倾允这么个大鱼引过来了。
也不知这谢恒云到底有什么魅力。
“摄政王莫要心急,且住一日,明日一早便会见到此人。”
谢相迎听柴弈这意思,是不打算放他走了。这鸿这门宴想要回去,看来不太容易。
谢相迎起身,殿外蓦地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不用看也知道这关雎宫外必然已然重兵围困。
“摄政王执意回去,不会在等着那小皇帝的人来接您罢。”
柴弈笑了两声,
谢相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着。凌琅不会派兵来接应他的,这孩子能下旨送他过来,必然能预料到这样的结局。自己若死在蒹葭城,他正好除去一个心头大患。
眸光微沉,谢相迎的手落在袖中的铃铛上。吩咐完卓萤切莫轻举妄动,谢相迎干脆答应柴弈再细细思量此事。
柴弈见谢相迎服软,心中一时傲的很。心下对北齐摄政王留存的几分畏惧全然消散。什么活阎王,不过就是个纸老虎罢了,瞧这人束手无策的样子可真让人觉得可怜。
他的目光从上扫到下,站着的人一身玄衣,把高挑身姿勾勒的恰到好处,尤其是这腰,真真是细到人心坎里。面具也不好好带着,还留下那么一张勾人的薄唇。柴弈突然有些好奇,这半遮的面具之下,曾经是怎样俏致的一张脸。
作者有话要说:
彼时的相迎还以为大部分人是直的
第26章 盛行到他头上
站在殿上的人,还不知自己早已成为某人肖想的对象。
谢相迎暂且答应,柴弈即刻吩咐手底下的人,把谢相迎安置在关雎宫不远处的朝玄殿。
内侍带着谢相迎往关雎宫外去。
殿外的雪大了几分,谢相迎看着覆了银妆的宫阙,许久不曾言语。
便是谢家小公子谢恒云落难,凌琅都能不畏路途遥远,亲赴军营。也不知这摄政王被困,凌琅会不会有一瞬间念及叔侄之情。
眉间片片凉意钻进人心,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场雪,希望不是最后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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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谢相迎从卓萤的千里传音中得知几人已歇在驿馆后,便一直没有入眠。
谢相迎虽不是土生土长的北齐人,但如今身在他乡,每一次闭眼都让他无比不安。
夜色寂静,初冬时节连蚊虫的声音都没有。
谢相迎坐在石凳上静静看着漫天不会说话的星。
他的目光时而在天,时而又落在远处的被雪压折的竹子上。
耳畔穿来踩雪的吱吱声,谢相迎转头,大门外一个高挑的身影乘着血色踏雪而来。
借着殿外幽微的灯笼,谢相迎看到那了那双带着些蓝调的深邃眼眸。
“云郎。”
谢相迎下意识唤了一声,待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对,他现在是摄政王,哪里会知道一个东陵国侍卫的名字。
黎昀听见谢相迎还记得自己胡乱编的名字,心下吃了棉花似的软成一团。
“在下云郎,乃是黎昀太子的侍卫,见过摄政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