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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界主。
    牧虞国的皇帝义愤填膺,在早朝上受了气回寝宫将东西摔了个遍这才罢休,朝中也有不少脑子有病的,这时候还想要将谢念交出去以抵修仙界围堵之困。且不说牧虞国已经和他牵扯不清不分彼此,就是修仙界那般行事,难道不是在打牧虞国的脸?
    这是要将谢念交出去把自家的脸面伸过去让人打?在修仙界牧虞国一向受人尊崇,这还是有人敢将他们家脸面摔在地上踩几脚的。
    也有少数大臣劝皇帝不要意气行事,毕竟有关整个牧虞国的安危。牧逸受重伤不愈,现在的牧虞国还没有与整个修仙界抗争的资格。
    皇帝走在去看往牧逸的路上,越想脸色越黑,气的将御花园自己种的宝贝花卉连根拔去,毫不在意的往旁边一扔,老侍从看的眼角直跳。
    皇帝的心很复杂,若是他们要别的人也就算了,那人偏偏是谢念,不仅于牧虞国皇室有恩,还是他们老祖宗的相好的。谢念是谁不重要,但牧逸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极重,无法撼动,也因此爱屋及乌,所以谢念绝不能交出去。这么一想,外面那些人都是想要断送自家老祖宗下半生幸福的人,嘴脸之可恶令人作呕。
    什么死一人就能拯救世界的事也只有话本子中骗骗人的,简直荒唐。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牧逸和谢念的谈话,皇帝脚步一顿,并没有进去,只听到牧逸有些虚弱的声音,“我没事,你别担心。”
    “什么叫没事?你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挨了人一剑加几掌还说没事?你在我这里还逞强什么?当老祖宗当久了,连疼都不会说了?”
    接着就是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谢念的声音传了出来,是在问牧逸,“真的不疼?”
    牧逸沉闷的痛哼出声,声音有些颤抖,应该是真的疼的不轻,“……”
    谢念道:“疼就说,喊出来哭出来也罢,白何那小崽子虽然傲但该哭还是哭,该撒娇的撒娇,姬琮钺那小郊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东西逮着机会就装可怜,你怎么这么傲?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你不必过的如此辛苦。”
    也不知是谢念的话触动了牧逸哪一点,他默了好一会了,最终哽了哽,“谢念,我疼……”
    “别哭,我亲亲你就不疼了。”
    “唔……”
    牧逸这辈子,身为太子殿下的时候,收到的是正统严格的帝王教育,帝师言传身教,教他如何当一个君子,合乎礼制,如何当一个君王。他儿时还能和父皇母后撒撒娇,可自从五岁之后,被所有人捧在高处,被所有希翼的眼神仰视着,渐渐的他下不来了。
    你要比所有人都要努力,才能配得上这个皇位。
    你要成为这天下的君子,作为整个牧虞国的表率。
    你不能哭,因为你是太子殿下。
    牧逸修了仙,最终没有成为一个帝王。但那个从小刻入骨子里的教养伴随了他一生。
    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整个牧虞国每过百年几乎都要换一次血,身边的人换了又换,基本上还没等牧逸反应过来又是一届帝王执政。起先他的目标就是飞升,可等到意识到自己此生都无法飞升时,他的目标又转移成为护着牧虞国。
    修仙者的时间良多,多到牧逸熬走了一个个他所认识的人,面对着一日比一日陌生的牧虞国,他不能表现出什么,他是这个国家的老祖宗。拥有劈山填海之力,经天纬地之功,人们看到的是他的能力,老祖宗贵为仙人怎么会有那等凡人该有的感情?
    可是在漫漫长途之中,他找到了一个人,一个鲜活的能够让他几近枯死的心重新活起来的人。他可以对着他发泄自己所有的情绪,这个世界上终有一人愿意陪着他,对他说:“在我面前,你可以哭一哭,没人笑话你。”
    牧逸喘着气,嘴中呼出的热气喷薄在谢念的鼻翼,“谢念,别离开我。”
    “我知道,”谢念吻了吻牧逸发热发烫的眼角,“毕竟你爱惨了我。”
    牧逸默了默,没有否认。
    皇帝和侍从二人在门外蹲墙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老侍从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这自家皇帝这么越来越像小公主了,这么没有眼力见。
    里面变了风向,只听牧逸道:“千云道那狗发密函过来说,南海秘境之中有一物可以快速恢复我的伤势,他已经差人去寻了,我想……”
    牧逸很少将情绪带给一个人,通常是有仇当场报,不满也是当场指出来,但私下还是要直骂一个人千云道是第一个,谢念失笑道:“你想都别想,自己去找东西?你看看你这满身的伤,刚刚还抱着我哭鼻子。我去吧,不出几日就能回来。”
    牧逸有些迟疑,谢念接着道:“现在也只有我有这个能力随意出入,牧虞国周边都被那些人堵死了。”
    牧逸最终垂下了眉,低低的应了一声,似乎很是恼恨自己伤的不是时候。
    既然知道了疗伤的东西,谢念也知道刻不容缓,起身就要去,却被牧逸拉着袖子拽了拽,“你小心些。”
    “我能出什么事?走了走了。”
    牧逸的视线一直追随着谢念的身影,直到视线的尽头,这才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以牧逸和谢念的修为自然很清楚外面站着人,可是牧逸不喊人进来,皇帝也不大好意思,直到里面的人将他唤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