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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逸对原主的态度有古怪,明明很关切,但又像是躲着什么,祝雩这孩子也是个直来直往的心性,牧逸表现出什么,他就信了什么,以至于师徒俩误会了这么多年。
谢念被掐的嗓子发痒,边咳边笑了起来,“你说他不待见你,你说他心狠,祝雩,你仔细想想,你屡次触犯门规,哪次不是小惩大戒,就算是被打了,那次不是他给的药。”
“你胡说,每次都是我师姐……”
“师姐也就是个孩子,她哪来那么好的丹药?宗门里的伤药都是有规制的,不会分发太多,除了自家师尊给的,也只有外出历练才会给外出的弟子准备,从小到大,师姐历练之前哪来的那么多药?”
“……”
“那都是师尊给的,你小时候给师尊做长寿面,做那些吃的给他庆生,师尊不慎将它们打翻,那次你还记得?后来我接管了这个身体,与师尊的关系逐渐融洽之后,师姐才坦白,后来你被徐芳树带回来,师姐为了哄你带你去山下散心,那次是师尊有愧与你,怕你不能接受,私下让师姐带你去的。”
“还有天离门秘境那次,师尊不由分说打了你五十鞭,那是他真的生了气,动手有点重,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你死,他要给各大宗门一个交代,你认为你能全身而退?若是不惩罚你,让他们闭了嘴,你这辈子就只能蜷缩在天离门待在长辈们的保护之中,他亮了散仙的身份何尝不是为了保护你,只要那些人动你就要好好掂量掂量承受一个散仙的怒火。”
祝雩的眼泪越来越多,心防渐渐的被打碎,他开始动摇了,颤抖着身子道:“师姐……师姐为什么不早说?”他死了,彻底脱离那个身体,这时候和他说一切都是误会,真是可笑。
“你认真听过一次?”
祝雩愣怔了片刻,眼神呆滞,像是在回忆过去,他记得以前每当周围的人和他提牧逸,他整个人都分外暴躁,就算是徐烟暖也是,徐烟暖那担忧之中欲言又止的样子在他的眼前不停的重现,原来那是她想要和自己解释,可是他下意识的拒绝,渐渐的徐烟暖也不敢谈了。
祝雩呜咽了一声,肩膀不停的颤抖,眼泪开始大滴大滴的掉,最终是松开了自己的手,将自己缩在谢卓的坟茔旁,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簌簌的下落。
祝雩这边的误会解除,谢念知道还有牧逸的,这些年牧逸将他还当作原主,掏心掏肺的弥补,可有些时候,牧逸的态度也是有待考究,当初他没问,可是如今他越来越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谢念伸手揉了揉祝雩黑色偏红的头发,却被对方一爪子拍开,是一个炸毛的凤凰,“走开!!”
果然脾气还是不怎么好,谢念还想得寸进尺,祝雩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好似下一瞬就要化身小凤凰在他的头顶搅动风雨。
见他精神气恢复过来,谢念也放心的离开了院子,一路往自己的厢房走,就听到沿路的仆役窃窃私语道:“听说了没?如今魔族以外都乱了套了。”
“怎么回事?”
“出门办事的大人说,各大门派外出的弟子纷纷离奇失踪或是死亡,人心惶惶……”那仆役微微的捂着嘴,露出一股讽刺的意味,“我魔族封闭魔域不与外族往来,如今他们损失惨重,又要开始攀咬我们了。”
“嗤——怕什么?这不是还有主上和尊上吗?”
另一个仆役点点头,“那倒是,有尊上驻守魔域,谅他们也不敢放肆,就是奴家有点担心主上啊。自主上离开魔族王都已经有百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人心惶惶,外界乱成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保护自己。”
“尊上还没有出动呢,那主上的安危就没事,我们这些小人物担心这些做什么?主上定会没事的……”
两个仆役渐渐走远,这些年姬琮钺一直不和他反应外界的事,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谢念起初也有些惊讶,以姬琮钺的修为,他竟然不是这个魔城的主人,魔族的主人另有其人,但是自从百年前就外出浪了,至今没有音信,据说姬琮钺已经开始召集人手找人了。
魔族遗世独立尚且偏安一隅,修仙界简直是经历了一场地动,各大门派开始加紧通知子弟回宗门,外出的弟子频频传来被害的消息,防不胜防。
千影阁尹老尚在闭关之中,这场浩劫人人自危,原先争对天离门的小分队不攻自破,都在为自家宗门的那烂摊子焦灼不已。
天离门中,严叔同忙的脚不沾地,徐芳树至今未归,没人为他承担事务,陆萧萧万事不管,气的他将卷宗往桌子上一摔,旁边汇报工作的弟子也跟着一抖。
“徐芳树怎么回事?消息传出去一个月了,还是没有回来。”
天离门众人连同长老都对徐芳树有着蜜汁自信,不管是金丹期的徐芳树还是如今快要摸到出窍气门槛的他。
汇报的弟子低着头,道:“启禀长老,我天离门外出的弟子一百二十三人,已经回来了一百人,其余十八人回信不日即将回宗,五人至今音信全无,其中就……就包括大师兄……”
严叔同手中的卷宗刚刚摊开,闻言眉头一皱,眼神还停留在卷宗之上,紧接着看了卷宗上的内容大惊失色,当即抱着卷宗就往内殿跑。
“掌门师兄!!”
和严叔同公事了这么多年,陆萧萧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失态,坐直了身,问道:“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