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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念自然还记得半年前的事,只是有点不可置信,“那老东西还惦记着你呢?被削了一顿还没长记性?”
柳卿卿满面愁容的摇头。
牧逸听了一耳朵谢念一口一个老东西等粗鄙的言论,眉峰聚拢,抬眼扫了扫一旁的徐芳树。
徐芳树满脸冷漠的将当初的事实一一呈现,等说到“章柳阁”、“老鸨”等字眼时,徐芳树也不受控制的满脸嫌弃,不时的瞪了谢念,不屑的撇了撇嘴。
牧逸不常下山,但对山下的事倒是一清二楚,越听脸色越是发青,堂堂的天离门四大嫡传弟子之一,竟然流连于烟花柳巷,丢尽了散仙牧逸的脸面,这若是传到外面,简直是给无忧峰蒙羞。
修仙之人最是洁身自好,爱,欲皆是寡淡,有时候甚至一生不涉及情爱只为了寻求大道,就算是有人表里不一也是暗中进行,没人会愿意将此放在明面上,谢念顶着天离门弟子的门面,大剌剌的出入烟花之地,这简直……简直是……
荒唐!
牧逸的脸上染上薄怒,白皙的手上青筋隐现。谢念在他座下的时候,顽劣也就算了,但这些东西是丝毫不沾染,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倒是将世俗的纨绔子弟的样子学了个遍。
眼见着自家师尊的脸色越来越差,谢念也不悦的朝徐芳树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简直就是根搅屎棍,看热闹不嫌事大。
徐烟暖见势不好也走到谢念身边跪了下来,“师尊息怒,阿念一直懂得分寸的,他虽流连……流连烟花柳巷,但从不出格,您也知道,他从小贪吃,去那里也只是为了解馋罢了。”
徐烟暖言语间的袒护纵容让牧逸听的眉头一皱,声音带着寒意,如冷玉铿锵,“你一直知道?”
徐烟暖身子一颤,“弟子知道。”
“徐烟暖。”
牧逸向来不对徐烟暖施以颜色,也从不连名带姓的喊她,这次是真的动了怒,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谢子规是你的师弟,以你为榜样,你理应做好一个师姐的样子,而不是他做了错事你处处袒护,这样他只会不知轻重不辨是非,你是不是在心中也觉得为师太过严厉,不通情理,对谢念多是苛责?”
徐烟暖微微低头,“弟子不敢。”
谢念面上也带着不悦,明明是安置柳卿卿的事情,结果兜兜转转又到了他的头上,诚然牧逸说的没错,徐烟暖性子过于软糯,没什么主见,她总是包容原主以及如今他这般性子,可也是这仅有的信任与包容,才让原主不那么极端,他牧为之有什么资格怪罪。
原主怕他,谢念可不怕,当即顶撞了上去,“师尊左右不过是责怪弟子的不着边际,何必拿师姐开涮,弟子承认出入烟花柳巷,师尊要罚就罚弟子一人,不要波及常人便好。况且弟子并没有做什么,门规并无记载做弟子的不许去世俗界的烟花柳巷,弟子也没觉得自己犯了什么错。”
不准出去浪,你定了规矩?没有就别哔哔。
徐烟暖低头揪着谢念的衣袖,不赞同的对他皱眉,前半句也就算了,在牧逸的接受范围之内,后半句简直就是讨打,嚣张至极,这不是欠吗?
牧逸毫不意外的气上头了,这几天他是深刻反省了自己,秘境之中的那些话如同铁锤一般震撼着他的心门,因为前世的原因,他对谢念避而不及,甚至被前世那个污糟事牵着鼻子走,前世毕竟是前世,谁能保证此世还会照着原来的轨迹走。
谢卓是死了,当初天离门主持的秘境也出了事,但有些事在默默的改变着。秘境之祸是不是谢念所为还是个迷,反倒是他竟然不知道他的弟子什么时候被人下了蛊。牧逸为了给谢念找一个玩伴收了徐烟暖,而徐烟暖在前世是根本没有出现过的。前世的他并没有闭关三年,谢念也并没有进入凤凰秘境,有很多事都已经变了,他又为何执意过去?
想着牧逸的眉眼也渐渐的缓和下来,谢念的顶撞之言渐渐被淡化,颇为平和的问了句,“这位姑娘是走是留,你怎么看?”
谢念活像见了鬼,亲眼看见牧逸硬生生将火气憋了回去,这得有多大的毅力,谢念啧啧称奇,都已经做好被打的准备了,突然发现自己火爆脾气的师尊和颜悦色的和他讨论话题,细思极恐细思极恐。
谢念心中活跃的像个脱缰的野马,表面上却是一片镇静,“柳姑娘既然无处可去,为了她安全着想,不如就暂时记为天离门的记名弟子,以后她若有了去处,任由她去便是。”
牧逸也没有反对,目光轻飘飘的放在柳卿卿身上,“如何?”
柳卿卿前一秒还见这师徒俩翻脸的场景,只觉得自己的请求要泡汤,没想到下一秒两人就跳跃式的将话题扯回了她头上,一时间有些愣怔。
谢念:“柳姑娘?”
柳卿卿腼腆一笑,“卿卿叩谢仙尊。”
事情谈妥,牧逸也没了心思,方才被谢念这么一通气,也想好好静静,便将事情全丢给了谢念自己安排,有些疲累的捏着自己的鼻梁,让小辈们都退下。
出了竹舍,徐烟暖松了一口气,佯怒的的用手指点点了谢念的头,“你啊,少说两句不行吗?师尊脾气再好也经不住你这三两句的顶撞。”
谢念鼓着嘴,像个河豚,二十岁的人了,这般小儿行径却是别有一般趣味,“是我想要顶撞的?这不是他老人家在为难师姐你吗?他看我不爽冲我来就好,用得着这么杀鸡儆猴,给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