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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借用明玦的名头一次次的要斩尽杀绝,都被解乔南侥幸逃脱,面对自家小师弟三天两头的伤口以及越来越疏远的态度,明玦满是暴躁的质问他。
解乔南迷茫了,他那时还小,心智不成熟,一心只是认为他的师兄收回了对他的宠爱,师兄讨厌他了,既然惹得师兄厌恶那他就躲得远远的,无数的人一次次的提醒他,明玦对他厌恶非常,因为他的存在,让他未来兽城城主之位动摇,谁会对一个半人半兽的毛头小子报以善意,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的虚幻而已。
玄武神尊不爱管事,明玦与他日渐疏远,所有的苦痛只能自己打碎牙齿往下咽,解乔南的性子也愈发阴沉。
直到他知晓了一切的真相,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了起来,这一切不过是明家家主的手段而已,明家家主觊觎兽城城主之位良久,也不是没有暗中给老玄武下过套,可是活了几十万年的老玄武什么世面没见过,不过是看在明玦以及明家在兽城显赫的地位一次次的退步忍让。
明家老家主认清了只要玄武不死,他做上那个位置就没有希望,将明家最小的孙子辈明玦送了过去拜师学艺,一切的算盘打的挺响,玄武神尊早就放出近百年来身体抱恙的消息,有意转让城主之位,那么作为老玄武唯一的徒弟毫无疑问成了首选。明家人的心定了下来。
可偏偏因为老玄武一时的恻隐之心带回了一个小萝卜头,并且收为弟子,明家人感受到了危机。
只有解乔南死了他们多年的谋划才不是一场空,追杀诬陷皆是他们的阴谋,这一切明玦毫不知情,他一直活在亲人为他编制的美梦之中。
那一次解乔南一招不慎,着了来暗算他的人的道,那人抓住他的头发,提起后死死的摁在地上,几乎要嵌了进去,那人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恶狠狠的对他的同伴感叹一身,“这小子真他妈的狡猾,咱这是蹲了一年了终于逮着了。”
另一个也甚是不耐烦,“赶紧的,头砍了带回去上交,这都被骂了一年了。”
刀光一闪,却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只听得两个重物落地的声音,解乔南双手死死的揪住地上的杂草,满脸戾气的抬起头,却看见他的师尊摇着扇子眼神淡漠的盯着他的眼睛。
“师尊……”解乔南的声音嘶哑,眼中满是血丝,玄武神君平时那些不着调的样子不见半分,冷淡的眼神中透出威严与责备。
解乔南渐渐的低下了头,无颜在看这个几乎能够看穿他一切的眼神。
玄武神君弯着腰一手支着地双腿盘坐了下来,用扇柄点点他的头,“你可知你受了这么多迫害为师为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解乔南抿着嘴不说话,眼神却黯淡了下来。
玄武神君接着道:“明家那个家主脑子就是不大正常,心已经被权欲填满了,你师傅我早有一天会离开这里,他也明里暗里暗示过我,可我一直在考虑,直到你师兄成了我的弟子,我觉得这一天总是要到的,于是我们各自退了一步。”
“你师兄虽然跟个二愣子似的,但好歹也是歹竹出好笋,简直就是淤泥里的小白莲花,他接管了这个位置是很好的选择,有了明家这些大家族的支持,至少兽城在我离开之后勉强能够在这个修仙界会好好存活。他将你视为眼中钉,起初一次次的威胁是在试为师的态度,南南啊……可是你近年来的动作连我都看不懂你了,你是真的想要这个位置?为师将你捡回来只是想让你这一辈子喜乐安顺……你母族是兽族中比较特殊的存在,他们寿元极短你更是不例外,在兽城快快乐乐的生活一百多年难道不好吗?”
解乔南的手似乎嵌进了泥里,白色的骨节突出,额角的青筋跳动,眼中充满了不甘。
玄武神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的确优秀,更甚你师兄,可是南南,你能保证你死后兽城能够不乱?”
解乔南低头埋在杂草之间,一只手拽紧了玄武神君的袍子,声若蚊鸣,“没有……师尊,我从没有……”
玄武神君:“嗯?”
解乔南呜咽一声,声音中带着浓厚的鼻音,“我从来没有想过和师兄争这个位子,我只是不甘,他们凭什么因为子虚乌有的事来猜忌,他们污蔑我让我和师兄离心,若是师兄真的这么想我可以毫无怨言的在兽城过完这一辈子,可是没有,师兄一直被蒙在鼓里,凭什么,他们凭什么?!!”
解乔南满心的委屈与怒火无法发泄,声音中带着哽咽,他已经将近一百岁了,没有几年活头,可是明玦对他的误会就是解乔南心中挥之不去的痛,带着满腔的委屈归于尘土他不甘心,他还不想那么早死,他不能死!
“明家老家主野心勃勃,若他真的是一心为了师兄还好,我可以将这一切咽进肚子里带进坟冢,可师尊能够保证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阴谋?他如今扶持师兄,待师尊您离开之后直接上位,那时候师兄会如何?被自己最亲近的人背叛,他会如何想……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玄武神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解乔南接着道:“如若是这样我宁愿师兄恨我,趁着我还活着,我要剪除明家那老东西的所有羽翼,兽城只能是师兄的兽城,是所有兽城子民的兽城,而不是他们用以谋利的工具。”
“你……”玄武神君哑然了片刻,“可你呢傻孩子,明玦那小子就是个二愣子,你怎么也跟着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