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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谢微之在座上,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人。
    谢微之的神情好像是被夺魂一眼,一片死寂,像极寒之域终年的大雪,无边无际。
    他怀里的人是那个小竹灵,清秀的眉目十分安静,像是睡着了一样。
    但是奚容能感知到,那小竹灵的灵息微弱,基本上像已经死去了一样。
    “止戎,你来了。”谢微之的声音响起,像是没有丝毫情绪。但是他的眼睛,却一瞬间变成赤色。
    奚容狠狠倒吸一口冷气,轻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可能要闭关,”谢微之道,“我闭关的时候,神境,就拖你照顾了。”
    “你说什么?”奚容皱眉。
    谢微之终于,看着奚容许久,瞬间两行眼泪落下,他的鼻子红了十分:“阿容,拜托了。”
    这个称谓像是将奚容拉回几万年前,在他们还未成神之时,还在人间时,他们在乱世中遇见,在他们非常非常年少气盛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称呼对方的,但是在两个人变成神境之主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这样称呼过对方了。
    奚容一下子不知所措:“你......好,我答应你。只是,阿约呢?”
    按理说,就算神主闭关,还有神侍可以照看好神境的一切。
    谢微之一听到“阿约”二字,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我把他交给顾凛照顾了。”
    “什么?!”奚容没有反应过来,“阿约出什么事情了?”
    谢微之道:“都是我的错。阿约的腿,他的腿,可能再也不能好了,顾凛的魔域有一处地方,叫极寒之域,里面有亘古不化的寒冰,也有天地灵气的滋养。或许,那里,才能让阿约好起来。”
    奚容哑了声音,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许久,才回答:“好。”
    “不过,奚盐他——”
    谢微之紧紧抓住怀中人仿佛一下就会消失的身体,一字一句道:“我会救他。”
    “阿容,”谢微之道,“还有一件事。”
    “我怀疑,他回来了。”
    奚容看向窗外,明明是晴空,却像是霜雪不散的天。
    像他和谢微之飞升的那个晚上。
    茫茫的大雪下了一地,冷冽的风咆哮着他的带血的战甲。
    他和谢微之都皱着眉头,看那个人自碧色苍穹落下。
    雪青色的衣裳,那人轻轻笑语,眉如远山,眼眸里是零星的雪光,那张美得雌雄莫辩的脸上,眉心之间,一颗殷红的痣,从一切开始,就像是神明落入人间的一滴血。
    ——“我是离霜,神境之主。今日起,我就是你们的师尊了。”
    ——“看在你们在人间的功绩的份上,我向神道求了分缘,大发慈悲,教教你们,如何当一个神境之主。”
    ——“所以,快唤一声师尊来让我听听。”
    但是他们没有人回应。
    后来他们才知道,其实离霜可以永远逍遥自在,不问人间之事的,如果他没有应了神道的情,他不会进入人间,也不会为一个区区如微草的人而众叛亲离。
    有人的良善,就是一生罪恶的开始。
    ☆、极寒域主
    魔域与神境不同。
    神境之中,白昼分明,而且日头会要比人间的要长许多。在魔域之中,却只有永远的黑夜。
    这一届的魔域之主姓顾名凛,他与以往的魔域之主不大一样。
    往往魔域之主对人间神界,都是奉行烧杀抢掠政策的,唯有顾凛,励志做一个不一样的魔主。
    首先第一步,改革魔界杀人的偏好与规则。顾凛将魔界以杀人为晋升准则的铁律变成以种田为晋升准则,他一共才用了五百年。
    这五百年里,他魔界粮产丰富,不管是像血一样的人味番茄,还是融进了灵气的神质土豆,连魔域仓库都快放不下了。魔界对人血的与神灵的依赖变成了对番茄和土豆的疯狂追捧。
    顾凛非常满意,有魔胆子很大,对此多有不忙,但是也终因为他的强大而不敢说话,于是剑走偏锋:“魔主,您这样做有什么用呢,等新任魔主上位,一切都会变回原样子,还不如不改。”
    对于此,顾凛那张号称魔域第一帅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惨绝人寰的笑:“我有一个秘密。”
    那不满的小魔好奇:“什么秘密?”
    还有让魔主不担心未来的东西?
    “我有一个儿子。”
    于是,一颗石激起千层浪。魔域之主竟然有后的消息像长了一腿一样疯狂地在全魔域上下传开了。当所有想吃人的贼心不死的魔都纷纷打探,这个未曾听说过的魔域少主到底是什么来头之时,又有另外一个消息传来,群魔更加疯了。
    ——一位神侍竟然要来极寒之地。
    没有魔知道这个神侍是来干甚的,但是看魔主脸上的表情一脸的严肃认真,没有魔敢说反对:算了算了,最好是来颠覆顾凛的政权的,这样离重新吃上人肉的日子岂不是又近了一步?
    只有顾凛的脸上越发严肃,心中那点小心思却是随着极寒之域的寒冰越来越冷而越发滋长。
    *
    沈约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四周竟然是暗的。
    四周的黑暗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至少他见不到他的腿到底成了什么样子。
    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他料想的那样疼痛了,只是膝盖上还是隐隐作痛,究竟如何,他也说不清楚了,保不齐自己的腿已经废掉了。